评断公允。
吏部、户部所拟,亦是循制而行。
此议甚妥,当可肃清北疆吏治,奠定新域百年之基。”
他的话语,是对女帝决策的背书,更是对奏疏内容及其背后所代表的新北疆治理体系的最终肯定。
有他这一句话,这份奏疏的推行,将再无半分阻滞。
徐姑姑双手捧着这份承载着北疆数十名官员命运、凝聚着帝后共同意志的朱批奏疏,深深躬身:“奴婢即刻将陛下钧旨并王爷钧意,传达枢密院、吏部、户部及北疆善后专司,令其即刻遵旨办理!”
“去吧。”
秦玲挥了挥手。
徐姑姑再次行礼,捧着那份沉甸甸的奏疏,带着随行的小太监,步履沉稳而迅地退出了九曲回廊,身影消失在花木扶疏的转角。
太液池畔重归宁静,只有灵鱼偶尔跃出水面的轻微声响。
秦玲轻轻舒了一口气,眉宇间那抹因处理政务而凝聚的锐利悄然散去,重新染上几分闲适。
她再次挽起孔衫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好了,这下尘埃落定了。
扰了夫君赏鱼的雅兴,该罚。”
孔衫任由她靠着,目光重新投向池中那些在朱批落下后似乎游得更加悠然自得的灵鱼,尤其是那群纯净的“雪影金边”
。
他低沉的声音在秦玲耳畔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深意:
“无妨。
水清了,鱼才能自在。
此疏一行,北疆的水,才算真正清下来。”
秦玲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如同满足的猫儿,唇角弯起安心的弧度:“嗯,夫君说得是。
水清了,鱼儿安分,我们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她闭上眼,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和身边人沉稳的气息。
孔衫不再言语,只是抬手,轻轻拂过她鬓边被风吹乱的一缕青丝。
他的目光越过太液池的碧波,投向更远处巍峨的紫宸宫方向。
一份奏疏的批阅,看似寻常,却如同在皇城这潭深不可测的水中,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界石,清晰地划定了秩序与规则的边界。
北疆的棋局已终,而皇城的棋局,在徐姑姑捧着那份朱批奏疏匆匆离去的身影中,已然悄然开启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