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天朝威仪,授人以‘暴虐’之口实,于长远教化不利。
臣恳请陛下,对王爷此举,当……有所训诫,以彰天朝仁德!”
李御史的话,代表了朝堂上另一部分声音,尤其是清流言官和部分崇尚“王道”
文臣的担忧。
他们担心酷烈的手段会埋下仇恨的种子,担心帝国的形象受损。
这番话一出,朝堂上刚刚偏向一边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微妙起来。
支持王丞相和常元帅的官员面露不忿,而一些持中庸或同样有顾虑的官员则微微颔。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御座之上,等待着女帝最终的裁决。
珠帘之后,女帝秦玲儿静静地听着。
她的指尖,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出微不可闻的笃笃声。
当李御史说出“有损天朝威仪”
、“恐埋隐患”
时,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一下。
待到李御史言毕,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女帝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整个乾元殿:
“李爱卿忧国之心,朕已知晓。”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珠帘,扫过殿下的群臣,最终落在那份明黄色的奏折上。
“然,朕想问诸位爱卿一个问题。”
女帝的声音平静无波,“何为‘仁德’?何为‘王道’?”
她自问自答,语气渐转凛然:“对豺狼讲仁德,便是对羔羊施暴虐!
对叛逆行王道,便是对忠良施不公!
北境四汗,非是迷途羔羊,乃是磨牙吮血、觊觎我疆土子民之恶狼!
他们于会盟之际,不思恭顺,反敢妄动刀兵,行刺朕之王驾!
此等行径,已非叛逆,乃是宣战!”
女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冷冽:“对宣战之敌,难道朕还要温言细语,讲什么‘仁恕’之道吗?并肩王代朕巡狩,便是代天行罚!
他所施之‘薄惩’,已是念在会盟之期,留有余地!
若非如此,那白草滩上,便该是四颗悬示众的逆酋头颅!”
这番话掷地有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殿中!
尤其是最后那句“悬示众”
,杀气凛然,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寒。
李御史更是脸色微白,不敢再言。
女帝的目光转向王丞相和常元帅的方向,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定鼎乾坤的决断:
“王老丞相与常元帅所言,方是老成谋国之论!
北境之患,非雷霆手段不足以荡涤!
王爷此举,以霹雳之威,摧其恶,慑其部众,迫其裁兵纳质,遵我法度!
此乃一劳永逸、奠定北疆百年太平之基石!
其功至伟!”
她拿起那份奏折,指尖在“帝国之威,已如红日坠地,烙印北疆”
一行字上轻轻划过:
“至于李爱卿所忧之‘隐患’、‘仇怨’……”
女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朕倒要看看,在帝国这轮‘红日’的威压之下,在并肩王这‘吓了一吓’的震慑之后,还有哪个部族,敢生异心?还有哪个领,敢步那四汗之后尘?若有,朕不介意,让并肩王再‘吓一吓’!”
最后那句“再‘吓一吓’”
,带着一丝令人心头冷的戏谑,却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女帝的目光最终落回李御史身上,语气恢复了帝王的沉稳,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李爱卿所虑,也非全无道理。
传旨:着北境总督府,妥善安置四部领亲族,抚恤其部民,示朕恩德。
然,四部裁兵、纳质、遵法诸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