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与重创!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也先双手死死抓住王座冰冷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白。
他试图沟通祖灵,安抚那躁动不安的狼魂,却只换来更加凄厉痛苦的灵魂哀嚎。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苍狼图腾的联系正在变得微弱、不稳定。
那原本盘踞在他意识深处、给予他力量的巨大苍狼虚影,此刻正蜷缩在角落,夹紧了尾巴,出恐惧的低呜,再不复往日的凶悍与骄傲。
苍狼缩尾!
这对卫拉特大汗而言,是比肉体伤害更致命的精神阉割!
察哈尔汗国,王庭金帐。
象征黄金家族荣耀的金帐,此刻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失禁后的腥臊气。
林丹汗躺在华丽的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头上那顶象征正统的九旒金冠歪斜地放在枕边,其中几旒已经断裂。
那柄传承自先祖、镶嵌宝石的银剑断成数截,被丢弃在角落。
他并非受了多么严重的外伤。
震山锤那一握,粉碎了他的骄傲和反抗意志,但并未刻意重创他的肉体。
真正击垮他的,是那份深入骨髓的、被当众碾碎的屈辱,是目睹喀尔喀血狼卫被屠戮如蝼蚁的极致恐惧,是气玄破阵时守护者爆体而亡的惨烈景象!
这些画面如同最恶毒的梦魇,日夜不停地在他脑海中轮番上演。
“不…不要过来…魔鬼…都是魔鬼…”
他在昏迷中出惊恐的呓语,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冷汗浸透了他的寝衣。
黄金家族引以为傲的锐气和雄心,早已被彻底摧毁,只剩下一个被恐惧掏空的躯壳。
一病不起!
他患上的,是无可救药的心病,是信仰崩塌后的精神绝症。
医官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日渐消瘦,形销骨立,在恐惧的深渊中沉沦。
四大汗国,四位雄主。
喀尔喀的狂怒之火在鲜血中濒临熄灭;土默特的精明算计在心脉碎裂中化为泡影;卫拉特的苍狼之魂在恐惧中哀嚎退缩;察哈尔的黄金荣光在病榻上黯淡腐朽。
白草滩一战,孔衫甚至没有真正全力出手,仅仅是他麾下的“牧羊犬”
和那些潜伏的“护法神将”
,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四大汗国引以为傲的力量和尊严,彻底碾进了尘埃里。
北境的天,在四大王庭的愁云惨雾中,已然彻底倾覆。
而那位抱着小狗回归总督府的“小白脸”
王爷,其阴影,已如同最沉重的夜幕,笼罩了整个草原。
蒙古总督府,书房。
夕阳的余晖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孔衫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常服,坐在宽大的书案后。
那只被他从路边捡来的小土狗,此刻正安静地蜷伏在他脚边,啃着一块精致的肉骨头,出满足的呜呜声,全然不知外界的腥风血雨。
孔衫一手轻轻抚摸着脚边小狗温热的脊背,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看着刚刚由气玄呈上的、关于四大汗王最新惨状的密报。
他看得很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当看到林丹汗“一病不起,呓语不断”
的描述时,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呵……”
他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指尖在密报上轻轻点了点,“这头小狮子,倒是比想象中……更脆弱些。”
他放下密报,目光投向窗外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那橘红色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瞳中跳跃,映照不出丝毫怜悯,只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