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十余家大小世家,势力盘根错节”。
“城中聚集的百姓,估摸着有二十万之众,至于披甲执锐的守城士兵,大约在五万上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旁的陈瑞,“不知陈大人心中作何打算?若您执意要入城,本将军可拨出五十护卫,护您周全”。
陈瑞骑在马上,身形微微前倾,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城头隐约可见的大明龙旗。
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缓缓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秦将军好意,瑞心领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只带几名贴身侍从入城即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郑重,甚至带着几分决绝,“请将军予我一日之期。若一日之后,日落之时,我仍未出城……将军便不必再等,挥军攻城便是”。
他心中如同明镜——陈家,这江南首屈一指的巨族,骨子里流淌着百年积淀的骄傲与固执。
一旁的林冠策马靠近,眉头紧锁,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陈大人,恕我直言,您其实大可不必亲身犯险”。
“城既已围,何不令陈家遣一有分量之人出城来谈?前些日子杭州城便是这般解决的,岂不更稳妥?”。
陈瑞闻言,对着林冠和秦刚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却又坚定的笑容:“多谢林将军、秦将军体恤,然则,我陈家……终究与别家不同”。
他目光再次投向那沉默而威严的城池,“他们不会出来的,这份傲骨,既是陈家的脊梁,有时也是……枷锁” 。
他深知,让陈家低头出城,无异于承认屈服,这是族中那些老派人物宁死也不肯做的。
秦刚与林冠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
在他们这些戎马倥偬的军人看来,道理再简单不过:大军压境,顺者生,逆者亡。若城不降,按军令规矩荡平便是,何必让陈瑞去冒这性命之尤?
然而,陈瑞的坚持,关乎家族血脉与恩义,他们终究不便强劝。
又一番简短的商议过后,陈瑞不再多言,只点了三名最为忠勇干练的随从,四人轻装简从,策马缓缓行至距离扬州城巍峨城门约百步之遥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