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土司黄胤祥捋着胡须冷笑,“军中粮草补给屡屡不足,儿郎们啃着芋头野菜打仗,弓矢刀枪损毁无数,后续补给何在?我部子弟死伤已逾三百,家家戴孝,谁还愿战?”。
“军门莫不是要我们死绝于此?!”一名壮族峒主猛地站起,颈间银饰哗啦作响,“我们的勇士思念家乡的梯田和山歌,妻子儿女无人照料!再打下去,部落都要亡了!”。
帐内顿时沸反盈天,彝人头人用彝语高声抱怨,苗人首领阴沉着脸擦拭腰刀,侗人长老摇头叹息。
唯有那统率五千狼兵的壮族首领韦永福抱臂不语,目光锐利如鹰。
黄钺冷眼看着这场面,直到喧哗稍息,才缓缓起身,“说完了?”。
他目光如刀,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本将军愿意在此荒山野岭苦守一年?你们以为我汉家子弟就没有父母妻儿?就没有死伤?!”。
他猛地一拍案桌,震得令箭筒嗡嗡作响:“但你们可知道,夏军若破此地,等待诸位的是什么?”。
“屠寨!灭族!男丁为奴,妇孺改嫁!你们那点梯田山歌,将来都是汉人移民的产业!你们的神庙祖坟,将被刨平改建汉学堂!”。
帐中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巡抚林大人为何苦心联合诸位?”,黄钺声音压低,却字字如锤,“就因为夏军不仅要占地,更要灭种!”。
“他们不要贡赋,不要臣服,他们要的是将这十万大山彻底变成汉地!你们今日在此损失三百子弟,若是不战,他日就要损失三万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