辄苛责诘难”。
说到这里顿了顿,仿佛在咀嚼这些评语,“朕……深以为然,也欲改之”。
他猛地转过身,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一种混合着痛苦、怨愤和极端压抑的疯狂光芒,死死钉在周延儒身上。
“所以!朕吸取了教训!朕不再事事过问,朕将国事尽数委于尔等内阁,委于你这首辅!朕只求不再担那‘独夫’之名!可如今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如今局面糜烂至此,你拿不出方略,却又来问朕?来给朕说这些?!朕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说!朕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如同积郁已久的火山,裹挟着无尽的委屈、愤怒和推卸,劈头盖脸地砸向周延儒。
周延儒赶忙伏于地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浑身冰凉,心中却有一万句咆哮在疯狂冲撞,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
‘吸取教训?信任臣工?放权内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这哪里是放权,你这分明是眼看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便想躲个清净,把所有的黑锅、所有的骂名都甩给我们这些臣子!你自己倒想落个“仁君纳谏”的空名!’
‘当初夏贼初起,局势未明,满朝文武,包括我,谁不是苦苦劝谏,说新军乃京师最后屏障,万不可轻动,当固守北方,稳扎稳打?’
‘可你呢?你一意孤行!被江南几声虚假的告急和‘皇陵受辱’的谗言就冲昏了头脑,硬是将最后一支能战之师派往江南,结果一头钻进口袋,全军覆没!’
‘是你!是你自断臂膀,葬送了大明最后的精锐!这才导致北方防务瞬间空虚,流贼再无顾忌,势同燎原!这才有了今日京城坐困愁城、饿殍遍地的绝境!’
‘一切祸根,皆由那时种下!现在你却在这里故作姿态,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天下岂有这等道理!?’
这些话在他胸腔里翻腾、灼烧,几乎要将他点燃。,但他死死咬着牙关,舌尖尝到了腥甜的血味,将这些诛心之言死死摁了回去。
他知道,只要说出任何一句,立刻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且绝不会得到任何同情。
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用极致压抑的平静语调回道:“陛下息怒,是臣无能,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