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只想缩在长沙这座看似坚固的龟壳里,苟延残喘,得过且过,哪里还有半分主动求战的锐气和胆魄?保住性命和眼前富贵,才是他们心底最真实的盘算。
整个大厅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嗡嗡作响,反对、质疑、哀告之声充斥耳膜。
苗胙土的几名心腹将领和幕僚,如参将王允成、幕僚李长庚等人,脸色也是煞白。
他们同样害怕夏军的兵锋,深知出城作战的巨大风险。
但他们的身家性命、前程富贵早已与苗胙土紧紧绑在了一起。
眼见众人群起反对,主官势单力孤,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
王允成按剑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却难掩一丝颤抖:“诸位!抚台大人深谋远虑!夏贼惯以妖言惑众,裹挟流民,坐以待其势成,我等才是真正的坐以待毙!”。
“如今正可趁其兵少,一战破之,方能解长沙之围,保湖广之安!或许还能拿回已经失陷的土地”。
幕僚李长庚也急忙补充,试图用道理服人:“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我军兵力数倍于当面之敌,正合野战歼敌之机!”。
“且夏贼远来疲惫,立足未稳,我军以逸待劳,此乃天赐良机!岂可因畏敌如虎而坐失?”。
“放屁!”,一个满脸横肉的卫所指挥使猛地拍案而起,指着王允成的鼻子骂道:“王参将说得轻巧!你带过几回兵?打过几场硬仗?夏贼的铳炮是纸糊的吗?孙帅的新军是怎么没的?你让弟兄们出城去送死,是何居心?!”。
“李师爷,你读几本兵书就敢妄言军机?纸上谈兵,误国误民!”,另一个声音立刻跟上,矛头直指李长庚。
“守城尚有生机,出战必死无疑!”
“尔等是想用我等性命,搏你们的前程吗?”
支持者与反对者立刻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唾沫横飞。
文官引经据典互相驳斥,武将则粗言秽语,怒目相视,甚至有人激动地推搡起来。
议事厅内桌椅碰撞,杯盏翻倒,地图被扯得歪斜,一派乌烟瘴气,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推诿、自保和一丝绝望的气息,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