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脸上生疼。真正的海上风暴,降临了!
“降帆!全部降帆!只留三角应急帆!”
“固定所有移动物品!全员甲板下避浪!了望手绑紧!”
“各船保持距离!注意尾随浪!”
吴忠国的命令被旗语和急促的铜锣声传递出去。
巨大的主帆、副帆在狂风中被水手们拼死降下、捆扎牢固,失去大部分风力的战舰瞬间被狂暴的海浪所主宰。
浪头不再是山峦,而是变成了崩塌的城墙,从侧后方狠狠地拍击着船体。
每一次撞击都让数千料的巨舰发出痛苦的呻吟,木结构在巨大的应力下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海水不再是泼洒,而是如同瀑布般从各个方向灌入甲板。排水孔疯狂地工作着,但仍有大量海水在甲板上横流。
林云在亲兵的搀扶下撤入相对安全的船长室,但剧烈的颠簸和几乎垂直的倾斜感让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透过舷窗,他看到的景象如同末日:天地一片混沌,墨黑的海水与铅灰的天空在狂暴的风雨中界限模糊。
巨大的浪峰高耸如塔,下一刻船就被抛上浪尖,仿佛置身云端,能看到周围同样在怒海中挣扎、如同树叶般渺小的友舰。
紧接着,船体又猛地扎入深不见底的波谷,四周瞬间被墨绿色的、翻滚着死亡泡沫的水墙包围,只有头顶一线灰暗的天光,巨大的水压仿佛要将整艘船碾碎。
耳边是狂风魔鬼般的尖啸、海浪雷霆般的咆哮、木材承受极限的呻吟、以及水兵们在底舱压抑的祈祷和呕吐声。
旗舰“镇海”号在一次剧烈的横摇中,左舷一门未固定好的物资篮猛地挣脱了束缚,沉重的篮子如同失控的铁锤,在湿滑倾斜的甲板上疯狂滑动,撞碎栏杆,眼看就要坠海!
千钧一发之际,几名悍不畏死的水兵扑了上去,用身体和绳索死死将其拖住、固定,避免了重大损失和可能的连锁反应。
林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
大海的狂暴,远非人力所能抗衡,他看向指挥台,吴忠国依旧挺立在那里,浑身湿透,却如礁石般纹丝不动。
他死死看着海面,嘶吼着下达命令,声音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