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这么说吧,这孩子命不好,我们做不了这丧良心的事,不可能让你把她带走的。”
陆长留身边的属下见这仵作如此无礼,有些不悦地道: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陆长留陆将军,凉州离朔方这般近都没有受到什么战争的牵连,你以为是谁的功劳?”
陆长留却不恼,反倒对仵作师傅的反应很满意,即刻便从腰间掏出些银两,交到了那师傅的手里。
“师傅们宅心仁厚,收养了孤女还将她保护的很好,这些银两就算是给你们的答谢,明日我给她送几件合身的衣服来,至于收养的事,我便不再提了。”
陆长留仔细想过了,倘若他将景儿带回京州收养,一直在背后盯着他的萧令琰,定会又把目光放在孩子的身上,要是哪天真的让他摸出了这孩子的真实身份,才是真正害了她。
可是想到这么乖巧的孩子,要这样无依无靠地在义庄长大,陆长留也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这也辜负了当年那个内侍的托付。
最后,在仵作师傅震惊的眼神中,陆长留带着属下离开了义庄。
“你去调查一下,在柳明县内有没有什么富庶的人家,身家清白膝下无子的,”陆长留边往街道上走,边吩咐道,“这些义庄里的师傅们不放心我们,但若是他们同县的人家收养,他们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孩子,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陆家军在凉州要待的日子并不长,约莫再休整几天他们就要离开了,陆长留想着,定要在离开凉州之前,把小景儿托付到一个好人家里。
他刚下了决定,一走回主街道,就见到卫长路急匆匆地带着几个人手赶着路,甚至都没有发现陆长留。
“卫县令,这是怎么了?”
陆长留叫住了他,卫长路这才停下脚步,对将军浅浅行了个礼后,解释道:
“这几日城中发生了一起人命案,先前已经通过验尸找出了真凶,可那真凶却有些不同寻常,他咬破手指在地牢的墙上写了伸冤书,还差点撞墙以死明志……我心中不安,变想着带人重回现场再做勘察,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是被我遗漏了的。”
原来如此,陆长留正准备和他道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卫长路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家中也有一个温婉善良的夫人,虽说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前不久才刚刚痛失了爱女,想必夫妻二人定是还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卫县令,这尸体可是您亲自检验的?”陆长留微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卫长路,“我听闻验尸向来都是要经过数次检验的,卫县令若是觉得本案有蹊跷,也可以重新再检验一次尸体,说不定也能找到新的线索。”
陆长留没有多说什么,只随意点了这么一句后便离开了。
而卫长路当天带着人在案发现场搜寻了整整一日,都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当日深夜,正如陆长留所料,卫长路孤身一人前往了义庄。
而手记的最后,是陆长留叮嘱陆家要对恩公卫长路卫家多加照拂,自己也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前往朔方,参加朔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