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军和卫清酒在文当家的带领下,在之前被端掉的山匪寨子里住下了。
山寨正好前不久刚被清剿,里面的仓库又大又空,正好可以用来当作伤员集中治疗的地方,在景国军军医们的帮助下,陆家军的伤员们每天都得到了无微不至地照顾。
卫清酒跟着陆家军一起住在了寨子里,当然也没闲着,每天除了帮上山送菜送米的凉州百姓引路,就是去仓库里帮忙看顾伤员,忙碌的不像个公主,还像从前大理寺里那个热心又好学的小女官。
“嘶——公,公主,轻点儿,轻点儿。”
听见伤员弱弱的抗议声,专注查看伤口的卫清酒这才反应过来。
在寨子里待着的这几天,她发现自己对医治活人也很感兴趣,从前自己摆弄的都是尸体,每当她从尸体上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她就会获得一种满足感,现在和病人打交道,每当她看见那些伤口在慢慢愈合,心中也会生出几分欣慰。
唯一问题就是,她经常在查看伤员伤口的时候,会专注到忘记伤员是个活人,总会下意识地依靠拨弄、按压伤口来查看伤口的愈合程度,这就导致很多伤员在看到公主热情向他们走来时,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
“对不住对不住。”卫清酒连连道歉,手下熟练地给伤员包扎着,一边学着旁边军医的样子,给旁边的伤员调配伤口的敷料,还不忘好学地问,“王军医,原来这味药加进去还有这样的功效吗?那倘若人已经死了,加上这味药材之后,尸体的伤口也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吗?”
她明明是真诚的在发问,却让王军医和旁边的两个伤员都变了脸色。
“这……”王军医擦了擦额前的汗,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门外正朝仓库走来的陆随,他立马开心地告诉卫清酒,“公主,您辛苦了一天了,先休息休息吧,陆大人已经操练完骑兵们,来看你了。”
“哦,好的!王军医,明日我再来帮你。”
说完,卫清酒抬眸朝门外的陆随招了招手,擦净手后便放下袖子走了出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的王军医和众多伤员们。
这几日,陆随每日都带着剩下的陆家军们在空地练兵,操练完之后,他便会换上干净的衣服来仓库见卫清酒。
“今日又弄疼了几个我的人?再这样下去,我陆家军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好无损地集合呢?”陆随似笑非笑地看着卫清酒,两人并肩在寨子里走着,都默契地来到了一个小亭子内,陆随看着气鼓鼓的卫清酒,忍不住笑出了声,“方才我看王军医那模样,都快跪下来谢我了。”
卫清酒白他一眼,不服气地说:“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王军医昨日还夸我,说我有天赋呢。”
“是是是,卫大夫。”陆随的眼中满是宠溺,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轻轻在卫清酒的头顶揉了揉,“若是以后学成了,本官就给清儿开家医馆,让你好好施展你的天赋。我就负责帮忙抓药收钱,想来也是不错的。”
卫清酒沉浸在陆随的叙述中,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如果真的像陆随所说的,他们不过是两个普通的百姓,也许真的会比现在更幸福吧。
“之前在大理寺的那些日子,我也觉得很开心很充实,我很喜欢。”卫清酒坐在陆随身边,两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手,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暖意,看着眼前渐渐染红天空的晚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卫清酒侧过头,平静的看着陆随:“可以再见到你,真好。”
陆随从来没有这样直观地感受到卫清酒的情绪,她的脸上有快乐,也有悲伤,有疑惑,却也有幸福。
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自己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情感展现在他的面前,就已经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