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很容易呀？”

洛雪絮絮叨叨地在顾霆尉耳边说着，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到房间都打扫干净了，杂役们都识趣的退下了，她都还在出神地说着。

要是按照往常，洛雪要是和顾霆尉说上一句话，他能小嘴叭叭地拓展出好几个话题，还总能油嘴滑舌地把话题最后绕回两人身上。

不像现在，顾霆尉连眉眼都不曾动过。

洛雪鼻头一酸，想到在地牢中，他紧紧抱着自己时，那强烈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还答应了你，等你醒来，要嫁给你的。要是你不醒来，我就只能一直等着你，那我损失了多少王公贵族的聘礼呀，顾霆尉，你还得起我吗？”

“……所以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没有耐心的，你别让我等你。”

洛雪说着说着又哽咽了，她双肩轻轻颤抖着，将头深深埋在了双臂之间。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小厮们的通传声，说是顾家二老听到了顾霆尉受重伤的消息，慌慌张张从家里赶到闻香楼来了，现在正好在外头撞见了太医，正忙着给太医叩首谢恩。

“快去把他们迎上来吧。”

洛雪站起身来，她默默地去把房门打开，自己则擦干泪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等待着。

“我的儿——”

顾老夫人一进门，看见自己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么脸色惨白地躺在**，心痛地哀嚎了一声，她腿脚一软，要不是顾老爷及时搀扶住，她就要晕倒在地上了。

二老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才来到顾霆尉躺着的床榻旁边，又想碰自己的孩子，又拿不准他身上的伤口在哪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旁人见了都心酸。

“儿，你看看娘亲，怎么办，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这不是要爹娘的命吗……”

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几度都要晕过去。

顾老爷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他一边还要照顾着身边夫人的状态，一边也侧着脸抹泪：“霆尉莫急，你娘是有些伤心，过几日便好了。要是累了你就多休息休息，休息好了，爹爹给你准备好吃，好玩的，爹爹再不骂你了，什么都依你。”

可躺在**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浅淡的呼吸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洛雪一直没有上前插嘴，她一直沉默着站在门边，听着两位老人的话，偷偷抹着眼泪。

直到二老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情绪也平复下来，她才整理了行装，缓缓走到两人的面前，向他们问候。

“顾老爷，顾老夫人，你们好，我是闻香楼的掌柜，洛雪。”

顾霆尉在家中经常提到洛雪的名字，他们也都见过洛雪几次，知道她就是自己儿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求娶的人。

“相信陆大人和卫女官都没有告诉你们霆尉受伤的真正原因吧，他其实并不只是被萧令琰的手下刺伤，而是因为我。”洛雪平静地说着，在两位老人面前跪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却见她从背后掏出来一把匕首，亮着锋利的刀刃，就这么对着自己雪白的脖颈，“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原本伤害的人应该是我，是顾霆尉帮我挡住了这一刀，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的人，本应该是我才对，是我偷走了你们的儿子。”

一滴清泪滑过脸颊，在两位老人惊讶的眼神中，她微微仰头，半闭上了双眼：

“今日我将以死谢罪，将命还给你们，希望你们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