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卫清酒的第一眼,柳韵锦问她为什么才来。
直到那时候卫清酒才知道,在那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她就是柳韵锦想要获得自由的唯一希望,是她来晚了。
“除了外伤,县主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要调理吗?”
“随着时间,那些在县主身体上的外伤,都会慢慢好转,恢复到从前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很难,”说到一半,那个太医犹豫了片刻,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只是此次遭劫,无疑给县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之后她很可能性子大变,从前老夫也诊断过许多这样经历过创伤的患者……在往后的日子里,活着对她们来说,不是件易事。”
竟这般严重?
这是卫清酒完全没有想到的。
看见卫清酒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坐在一边的陆一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卫清酒说:
“你们还没出来的时候,我去看了看县主的情况。当时我发现她睁着眼睛已经醒了,我就赶紧让人带吃喝的过来,可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眼也没有看我,就这样呆呆地躺在那里,就像一具尸体一样,一动也不动。”
卫清酒不知道柳韵锦在这短短的几天内经历了什么,她脑海中能够想起来的,都是柳韵锦曾经刁蛮任性的样子。
这样一个明媚快乐的女子,从今往后,都会在创伤中度过吗?
那太医和其他几人耳语过一番后,拿出了几份写好的药方:
“除了外伤药,我们给县主开了一些服下能够调理身心,舒缓心情的药,往后在房中可以多点清新的香,多带她去开阔的地方做些会让身心放松的事,可能也会对她有些帮助。”
卫清酒默默地记下,在谢过几个太医后,她和陆随陆一从太医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虽然陆随一直都没有开口,但在他听见太医说的那些话后,心中也莫名觉得有些堵的慌。
从前他对那些旁人的事多少都有些事不关己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能感觉到旁人的感受了。
他看了一眼满面愁容的卫清酒,让陆一叫来了先前从皇后那里派来的巡卫,当着卫清酒的面,问他在黎嫔宫里发现的线索和情况。
卫清酒有些不解地看向陆随,陆随微微侧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若想帮永宁,就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再之后的日子里,帮她一点一点克服。”
她怕疼,就给她上药。
她怕黑,就给她光。
卫清酒鼻头泛酸,小声嗯了一声。
那巡卫如实汇报道:
“回大人,我们的人在搜查黎嫔的宫中时,发现了一个门口堆放着铁锁的空房。砸开房门后发现,内部所有门窗都被木条封死,房内有两根带血的铁锁,地上有两个盛了剩饭的铁盆。进去后气味十分难闻,角落可见粪便血迹等秽物……”
“行了,不要说了。”
这一次,就连陆随也听不下去了,他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示意让那个巡卫退下。
“等一下,你继续说,说给我听。”出乎意料的,卫清酒这一次却眼神坚定,她的肩膀因为激动而起伏,声线微微颤抖,“只有把她遭受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才能对她感同身受。”
上一次,她没能及时把柳韵锦从深渊拉出来,这一次,只能由她来拯救柳韵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