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清酒和陆随审问林惟的这天夜里,林惟就从潞荷宫的后门孤身一人走了出来。
他头上戴着兜帽,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左顾右盼地往冷宫的方向走。
由于宫中近来发生的命案太多,在宫中巡查的侍卫也多了起来,要想躲过那些来回巡视的侍卫,就需要明确摸清侍卫们轮班的时间,还有少有人发现的位置。
而这些,林惟好像都已经摸透了。
他一路几乎是毫无阻拦地走到了快到冷宫的地方,最后在冷宫旁边的一间空了的小苑门口停下了。
这里本来也是一间冷宫别苑,只是里面住着的妃子早就已经自刎了,里面就一直上锁空着。
林惟轻车熟路地翻身上墙,带了锁的门也没办法将他拦下。
他从小苑侧边的一扇小窗户翻了进去,房间里很黑,也有很多灰尘,这一次他进去之后,找了许久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都在这里了。”
林惟用黑布将所有东西包在了一起,又从房间桌子的底下摸出来一个空食盒,把黑布包着的东西全放在了食盒里。
现在婵贵妃已经不在冷宫别苑,冷宫附近的侍卫也少了很多,几乎都跑到观星台附近了,林惟如入无人之境,轻巧地拎着食盒翻身上墙,从这个小别苑翻了出来。可就在他的双脚刚刚落地的时候,一柄长剑的剑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惟,这么晚了,你这是给哪位娘娘送饭?”
持剑之人,正是白日里才和他对过话的陆随。
陆随也着一身墨蓝色劲装,原本一头风流飘逸的长发,束成后脑一个齐整的发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飒爽的武将。
他了然地看着林惟,守在暗处的卫清酒也走了过来,一把夺下林惟手中的食盒,毫不客气地说:
“林惟,在我打开这个食盒之前,你还有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林惟迫于颈前的刀刃,只能微微抬着头,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陆随,又看了看一脸正义凛然的卫清酒,突然狂放地笑了起来。
陆随蹙眉,把手中的剑往上指了指:
“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陆大人竟也如此卑鄙,用这招诈我露出破绽,”他卸下了白日的伪装,坦然地张开双臂,“如何?现在已经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凶手,你杀了我吧?反正我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卫清酒奇怪地看着他:“做完了?没猜错的话,你要报复的人应该还有婵贵妃吧?离婵贵妃处刑的日子,可是还有三天,你如何这般自信?”
林惟笑意更深:
“你认为三天,能改变什么?”
他那沉郁的笑脸让卫清酒不由得一阵发毛,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目光。
卫清酒打开食盒,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放着的,正是足以证明林惟是凶手的确凿的证据。
食盒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带了血的小巧刑具,看上去非常骇人,还有一个模仿猫爪形状的爪钩,上面已经有了很多磨损。
“若是今夜我们不在此处守着,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林惟不屑地耸肩,仿佛处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很容易啊,在如嫔宫里随意让一个人暴毙,把这些藏到他的腹中,再送去安乐堂。”
“火化过后,这些东西就会变成一堆土灰,还有形状不明的铁块罢了。”
林惟的狠,已经不仅仅是流于表面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在轻描淡写地讲述着杀戮,人命在他眼里,似乎连草芥都不如。
卫清酒不自觉地握紧食盒的把手,冷冷地看着他:
“这一切,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