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待了这么些日子,卫清酒见过受宠的妃子宫苑里,伺候的宫人巴结的小主络绎不绝,也见过备受冷落的主子互相扶持关心,宫苑之间也算人来人往。
可这去往南陵宫的一路上,越走越冷清,不仅巡查的侍卫少得可怜,就连打理花圃的宫婢也颇为偷懒,那宫墙边的杂草都快挡住窗户了,没人修剪也没人发现。
卫清酒穿着一身月白色女官的服饰,孤身一人走在这条长长的红墙道,扎眼得很。
前日从御书房出来后,皇上马上对她下达了旨意,美名其曰让她在宫中筹办四个月后欢迎梁王的酒宴,实则就是给她机会待在宫里。
她不仅在宫里得到了远离人群的安静小别苑,还得到了去往南陵宫协查的文书凭证。
当然,这些事旁人自是不会知晓的。
在经过长长的甬道后,南陵宫就在眼前不远处。
听娴妃和昌婳公主她们说起过,这南陵宫里有三四个别苑,里头其实是很大的,但只常年住着一个老太妃,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往这边来。
卫清酒手里拿着一大份食盒,小心地推开了南陵宫的大门。
高高的宫门上,门钉都破败地掉了几颗,脚下门槛踩上去也吱呀作响,在这异常安静的宫里显得格外明显。
奇怪的是,明明这里头还住着老太妃,走进走出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伺候的宫人。
“太妃,太妃您在里头吗?”
最外头的两个大别苑的门被上了锁,里面大抵是没有人的,于是卫清酒蹑手蹑脚走到了第三间别苑的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太妃,您在吗?”
苑内门窗紧闭,因为南陵宫的方向是背着光的,明明是白天,房间里却显得格外阴暗。
卫清酒大着胆子走进门里,一边谨慎地观察着房间里的陈设布置,一边笑着说道:
“我是娴妃派来送点心的。昨日娴妃的生辰宴,娴妃听说太妃您身体不适不能参加,便差起来给您送些甜点尝尝。”
这房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桌椅板凳用具样样齐全,但全都板正地放在刚好的位置,且没有半点使用痕迹。
卫清酒往里多走了几步,用手摸了摸外厅桌上的灰尘,手指一滑就画出一道痕来。
没人住?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话,正准备带着食盒去后面的庭院看看,就发现那灰蒙蒙地屏风后面,有一个人的身影。
从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可以看出,坐在里头应该是个年纪大的妇人,头发看上去蓬松凌乱,一动不动地坐在里头,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卫清酒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失了礼数,隔着屏风给太妃行了个礼。
可里面的太妃依旧没有给卫清酒任何的反应,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太妃,小酒这就把点心给您拿进来,顺便为您端茶送水,陪您说说话。”
里头的人依旧没有给她回应,卫清酒一咬牙,大着胆子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刚一走近,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馊味,亏得卫清酒平时多接触了尸体,闻遍了各种尸臭,这才没有反应过激。
只见老太妃背对着屏风坐在一个没有铜镜的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墙面,要不是卫清酒还能感觉到她肩膀因为呼吸而浅浅的起伏,差点以为坐在这里的是一个假人。
想着太妃常年远离人群住在这里,大概和人也少打交道,卫清酒也没有太把太妃的异常行为放在心上。
卫清酒细心地把那些软糯甜口的点心去了出来,五颜六色的甜糕被她整齐地排在了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