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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表情淡淡,侧头对卫清酒道:“小酒,兜帽可以取了,用些早膳吧。”
余下的一些女眷听见陆夫人发话,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卫清酒,想要一睹这兜帽下的芳容。
卫清酒举止得体,不紧不慢地解下兜帽,对乔夫人笑了笑:
“卫清酒见过诸位夫人。”
她的头微微低着,双眸缓慢抬起,明明该是我见犹怜的模样,眉眼中却带着毫不露怯的英气。寻常女子美则美矣,却从未见过这般美得平静而又抢眼的。
那乔夫人在见到那兜帽下的脸后,表情变了变,再看向陆老夫人那难掩的得意自豪之情,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看来这陆夫人对着卫氏很是中意,那旁人再想给陆随介绍些女子,就有些难了。
像是韩家有个年轻的小姐,脸上稚气未脱,看着卫清酒的表情却带着几分敌意:
“听说卫姑娘在大理寺为女官,敢问是做得什么官职?文书?师爷?难不成是衙役?”
卫清酒看向那说话的女子,那人脸上写着幸灾乐祸,对于她的官职多半是已经打听了清楚的。
韩家夫人见到陆夫人表情有些不悦,连忙转头瞪了一眼,随后带笑打着圆场:
“卫姑娘莫要见怪,小女年纪小,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不过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不如就当扯闲聊,跟我们介绍介绍?”
下人不断地往贵人们的桌子上布着各种各样的菜肴,闲聊的人们也都比较随意,边说着话边吃着东西。
卫清酒神色不变,用手轻轻拈了块桃花米糕,抬至唇边停下。
“我在大理寺验尸。”
说完,她笑着咬了一口米糕。
相反,那些原本正吃着东西的女眷,在听了她的话后几乎都惊讶地停了筷,看着碗盘中的食物,不免有些败了胃口。
几位夫人的神色各异,韩夫人再笑不出来了,有些尴尬地问:
“卫姑娘,你一个女子,验……尸?”
“不错的,”卫清酒礼貌地解释道,“验尸并不是什么体力活,只要有相应的技巧和知识,加上耐心和细心,不论男女都能验。”
她这样真诚地解答,几个夫人反倒没话说了,再要提出质疑,就显得有些没见识了。
陆夫人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从容地饮着茶水,没有制止卫清酒的意思。
谁知刚才发问的那女子又不合时宜地发出了笑声,在此时这安静的席上,显得格外刺耳:
“那不就是个仵作吗?都说仵作是贱籍,怎么也能坐在这席位上来啊?”
卫清酒终于是抬眸看向了那个女子,明明面上带着笑意,眼神里却藏着锋芒,让那人见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要是从前,卫清酒便会一笑置之。
不知是自己热爱的事情被人当作笑柄,还是在陆随身边呆久了,脾性也有见长,等她自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手里端着酒盏,走到那女子身边去了。
那女子穿着浅蓝色裙装,防备地看着卫清酒:“你想做什么?我可是韩家五小姐,笑你一个小仵作两声,又怎么了?”
卫清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举起手中酒盏敬了五小姐一杯:
“原来是五小姐。我早就听闻韩家有个妾室生的五小姐,虽说是庶女,却像男子一般单纯率直,深得韩老爷喜爱,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卫清酒和她轻轻碰了碰杯,“既然五小姐想与我结交,我也愿意结识你这个朋友。我乃县令之女,从未入贱籍,仵作只管验尸,而验尸官不仅要验尸,填验尸格目,还要参与审案,调看案宗,两者还是有不同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