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温大人,你要记住我的话。也许你认为本案的凶手应该是个穷凶极恶的大盗杀手或是什么残忍的恶魔,但他不是,我陆随拿我头上乌纱担保,绝对不是。”
温远山微愣:“那大人您觉得这是什么样的人?”
“他和普通人一模一样,混在平凡的人们中间,跟他们一起扮演害怕,扮演恐慌,在和人交往时谦和有礼,如果他自己不想暴露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人会相信这个人会是杀人凶手——本案的凶手,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怎么会这样……
温远山震惊地看着陆随的表情,但他的表情写满了坚定。
他本以为,真正的凶手躲在鲜为人知的角落里,见到有人落单边对其进行残害。而今看来,他竟然藏在羊群之中,隐藏着豺狼的本性,为所欲为。
陆随站起身,由于没有什么查案的最新头绪,他决定把八个死者的死亡地点全都再走访调查一遍。
他们将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长冥乡。
长冥乡距离宁州城区还是有相当的一段距离的,这里常年有囚犯流放到此处,所以当地的人特意建造了一堵高高的围墙,将流放犯和普通居民们隔绝开。
此番陆随要去的,就是围墙里,那些侍卫和囚犯所在的地方。
为了不引人注目,陆一特地找来一辆驴车,陆一在前头摇摇晃晃赶着驴,陆随和卫清酒则坐在后面板车上的稻草堆里,吃着简单的午膳。
陆随看着道路两旁充满戒备的长冥乡百姓投来的目光,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侧头再看向吃得正香的卫清酒,情不自禁地发问:
“你刚刚才检验完尸体,陆一都吃不下,你还能吃下?”
“谢谢大人,您这会儿不提醒我都已经忘了,”卫清酒礼貌地回以微笑,抬头看了看阳光正好的天空,“只有保证自己的身体,才能有精力去检验其他的身体。”
陆随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吃得很香的样子,也不自觉地觉得碗中的饭菜看上去顺眼了许多,跟着她多吃了几口。
在长冥乡摇摇摆摆地坐了许久,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大围墙。
离开京州前,洛雪曾告诉过卫清酒,这围墙内外就像两个世界,围墙内的囚犯们日复一日带着沉重的枷锁,光着脚做着各种做不完的工作,还要承受围墙外面人们莫名的攻击和唾骂,甚至还有不懂事的小屁孩往囚犯身上丢粪便。
围墙外有官兵看守着,见到三人骑着驴车过来,便把他们都拦下了。
“干什么的,你们?”
陆一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两锭碎银子,操着奇怪地口音讨好着说道:
“俺家大哥媳妇儿丢啦,带着俺们两个小弟出来找,说是跑到你们这里头去啦,能不能进去找找?”
两个守门的官兵立刻会意,把银子收好后,点了点头,说道:
“哦,那就快进去找吧。”
由于流放犯多半是被抄了家的女眷,既没有男伴陪同也没有了家世的庇佑,像这种想要抓回去当媳妇的外地男子,每个月大约都会来上几个。
倒是人数要是不对,跟上头谎报个暴毙就糊弄过去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把驴车停在了外边,走进了围墙中。
刚还没走几步,一坨棕色的不明物朝陆随砸了过来,正中陆随的腰臀处。
陆随皱着眉头,看向趴在围墙上的那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陆,陆兄……”卫清酒从袖中拿出来一块手帕,递给了陆随,“这位置我们不方便帮您擦,要不您自己来……”
陆随有种不好的预感:“擦什么?”
“……牛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