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陆随，一字一顿地道：

“好啊，我跟你去的。”

陆随听见他的话，反倒笑起来。

“你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这样极力想让我相信你，反倒假的很，”他单手握拳撑着下巴，笑着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如何？”

没等兰啸开口，陆随继续说了下去。

“你在想，陆随是不可能单独前来和你赴约的，一定会找大队人马埋伏在周围。届时医馆大门打开，三人行至衙门外，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回衙门自首的。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把大理寺少卿杀死，再趁乱来一招金蝉脱壳，这一战你便可震惊朝野——那多有意思？对吗？”

兰啸听后连连摇头，言语间带着几分赞许：

“陆随，你真聪明，所以我讨厌你，你可不能好好活着。”

“我不需要比我聪明的人活着，那样我根本没法玩得尽兴。你比我预想中更早发现真凶是柳孝福，你也比我预想中更早抓住柳孝福，要知道，我本来还想凑齐十二个姓氏的女孩儿……”

“闭嘴！你这个人渣！”

卫清酒终是耳不忍听，没等陆随发怒，抬手先将面前的茶水倾倒在兰啸的脸上。

兰啸不急不恼，微微转头看向卫清酒。

只见他脸上的面皮竟如同烛泪一般融下一角，露出藏在里面的令人一眼惊艳的眉眼。

兰啸抬手用衣袖擦净了脸上的水珠，手指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在脸上揉捏了一会儿，敷在外面的面皮又变平整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卫清酒：“啊，我最喜欢看卫姑娘这种冰美人，被我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很是可爱。”

卫清酒无视他言语的轻浮，喊出了他的名字：

“疏兰啸，既然你已将盘山镇的事情招认了，想必‘天涯六恶刀’的事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对吧。”

听了她的话，一直嘻嘻哈哈的疏兰啸怔住了，他惊喜地看着卫清酒：

“你知道我？”

“我太知道你了，疏兰啸，你生性残忍，视人命于草芥，在你身上背负着无数条人命，”卫清酒站起身，在疏兰啸有些惊艳的目光中，一点一点走到他的身边，“你性格自大，在尸体上写自己的名字，挑衅官员，以此为乐，像你这种人，才最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话间，卫清酒伸手探向疏兰啸腰间，摸到一个冰凉的触感后，快速地拔出。

那是一个很小的匕首，卫清酒调转尖端，把匕首对准疏兰啸的脖颈。

“快告诉我你知道的弯刀的一切！他姓什名谁长什么样子，一丁点也不能遗漏！”

陆随的手不动声色地抚在腰间，补充道：

“你要是配合我们将六恶刀都捉拿归案，也算大功一件，我可以做主留你全尸。”

疏兰啸仰起头，冰凉的匕首贴在她的脖颈上，他却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

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惜啊，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他做了什么我已经无从知晓。况且弯刀这个人是个老古板，我从前跟他关系也不是很好。”

卫清酒将匕首逼近，抵住疏兰啸的喉头：“你还想替他隐瞒？”

“你听我说完，我虽然和他早就没有见过了，但我要见他又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疏兰啸言罢，卫清酒赶紧追问：

“那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

“他啊，身材很壮实，是我们当中力气最大也是出手最狠的。他很喜欢喝那种最廉价的烈酒，所以身上总有一股廉价的臭味，每天也是醉醺醺的……就像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