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吸了吸鼻子:“我不知,但能见他一眼也好,总比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没头苍蝇更强。”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迟疑。
“大人,这个人十分危险,如果大人真的去了,他一定会想杀了你。”
陆随听见卫清酒说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
无缘无故,一个玩心很重、乐于挑衅的逃犯,主动约见大理寺少卿,除了想要开一些恶毒的玩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可能性。
陆随面上没有惧色,声线冰冷却铿锵有力:
“你有话问他,我也有话问他。
“我要问他半年前那些无辜病患何错之有,要活活葬身火海;我还要问他,这五个可怜的女子,又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罪恶,要用这样残忍愚昧的死法死去。我更要问他,像他这样卑劣的东西,凭什么要得了我陆随的命。”
听着他字字清准的话,卫清酒的心莫名漏跳几拍。
她竟然第一次觉得,陆随确是有几分正义凛然。
陆随说完,没听到卫清酒回话,回过头正好撞见她呆呆看着自己的眼神。
他察觉到自己这一番话有些慷慨激昂,和他平时的形象多半有些出入,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局促。
当然,善于观察旁人情绪的陆随,是不会轻易将情绪表现出来的。
他略带随意地清了清嗓子,对卫清酒叮嘱道:
“明日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得耗费时间精力再去找一个验尸官。”
卫清酒瞟了一眼陆随有些发红的耳廓,轻轻点了点头。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大人,我知道你素来身上没有携带东西的习惯,但为了保险起见,可否把你的腰带给我。”
陆随不解:“你要我腰带做甚?”
“等我待会儿回房,给您缝制一个像我一样的暗袋,可以在里面藏根银针或是刀片,没有人会发现的。到时候万一我们身处险境,手脚被捆绑住,大人还可以靠着腰间刀片割绳逃生。保险万全,方可安心。”
陆随听着她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正想答应她,却见卫清酒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期待。
再不开口,怕是她要上手自己来取了。
陆随扶额,重新恢复成恶劣东家的形象,破口大骂道:
“干什么?你有病?难不成你要本官现在脱给你?”
卫清酒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是,是我鲁莽了。待回去后,大人差遣属下把腰带送到我房里便可。”
说完,卫清酒逃也似的出了门。
陆随注意到她这稍纵即逝的慌乱,不怒反笑。
本以为她只有平时看上去那样冷静的情绪,未曾想窘迫时刻也会有几分手足无措。
这一点,倒和自己很像。
他对身边这个新来的下属,又有了新的认识。
陆随走到门边,看着将要亮起的天边,这才生出了几分倦意。
一切尽待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