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淳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眼底的光泽暗了些,二叔公却是一听就急了:“滢丫头,我与你兄长所议之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
容妃滢瘪瘪嘴,没有吭声。
见她不说话,二叔公提高了音量,威慑道,“你要是敢透露出去,我可不饶你!”
容妃滢依旧不吭声,容淳缓缓站起身,阻止了二叔公接下来的呵斥:“二叔公,忙了一早上,您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
容淳的能力,二叔公自然是信任的,可他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妥当,想要留下再三确认,但还是在容淳的劝说与保证下离开了。
二叔公走后,容淳居高临下审视着容妃滢,许久后,才冷冷说了句:“别装了,起来吧。”
容妃滢绽出一抹极浅的笑意,慢吞吞站了起来,“大哥,我真不是故意要去偷听你和二叔公的交谈,我就是好奇而已。”
她是不是好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与二叔公的所有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包括要对付容淕的事。
“二叔公要你保证守口如瓶……”说到这里,他蓦地停下。
容妃滢挑挑眉:“我不会听他的。”
“我知道。”容淳平静接口。
容妃滢一声冷笑:“那大哥会不会也打算把我送出容家?”
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庶妹,容淳突然有种感觉,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面对她时,甚至要比面对族中各个兄弟叔伯,还要谨慎小心。
“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他问得突兀,容妃滢脸上却没有半点讶然不解的表情:“容淕不愿意学,总不能浪费武术师傅的辛苦付出,当然要物尽其用。”
点点头,二叔公说的没错,亏得她是女子,要是男儿身,自己恐怕比现在还要焦头烂额。
“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他淡淡说了句,转身欲走。
容妃滢在后面问:“就这样?不需要我发誓保证?”
他脚步略顿:“发誓有用么?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容妃滢胆子之大,在得知她杀了孟进时,他就已经明白了。
在容妃滢的心里,压根就不畏鬼神,发誓这种事情,就好似孩童过家家一般幼稚。
“把容淕送出容家,听起来是个好办法,可大哥要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女孩娇俏空灵的声音是那么好听,说出的话,却堪比九幽地狱的凶恶魔鬼。
他微微蹙了蹙眉,没有应声,迈开步子,径直而去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容妃滢冷冷扯了扯唇角:“容家的男儿,尽是懦夫。”
……
时节已近初夏,一到下午,空气就显得极为湿闷。
在北方待惯了,南方的气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靠在连廊一侧的扶手上,柳慕吟恣意一边吹着初夏的晚风,一边听着探子回禀近日来查探到的消息。
都是些零碎的小事,她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探子说起一件事:“夫人,柳家四小姐柳桐心昨日在半路遇刺,柳家共有三人伤亡,柳四小姐除受了些惊吓外,毫发无损。”
柳桐心遇刺?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可查清楚那些袭击她的,是什么人?”
探子道:“没有,对方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站起身,突然间觉得,原本凉爽的晚风,也开始变得闷热起来:“你说柳家随行的护卫家丁,只伤亡了三人?”
“是,夫人,亡者是被惊马踩踏而死,并非直接死于刺杀者之手。”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