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继续商谈起事情来。
顾宝如浑浑噩噩出了堂厅,初春的风还凛冽着,像一把齿锋锐利的镰刀,一下一下刮着她的脸。
阳光洒下来,她脚下的影子像面条一样被拉长。
回到草芦,找了芳姑、章婆,躲到树林角落,将这件事一说,两人立即忧心不已。
“这可怎么办?”
何芳姑跟章桂两人,急得一个直搓双掌,一个来回地踱步。
章桂眼底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咱们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哪晓得怎么打家劫舍啊?”
何芳姑也点头附议,压着嗓音咕哝:
“这不是相当于逼河里的鱼长出脚到岸上生活、逼天上的鸟儿折断翅膀去河里凫水吗?
咱们安安分分的,在寨子里做熟食多好,怎么大毑突然又想起了阿如,偏生逼她去做那不要命的糟心事。”
顾宝如背脊倚靠着树干,怔怔地抬头望天,树梢抽出了新的绿芽,将太阳光分割得散碎,落了她满肩,斑驳了满地……
过了会儿,章桂扭头问:
“阿如,能不能再去和大毑求求情,求她别让你出活儿?”
顾宝如眼底闪过绝望,缓慢摇头:
“没用的,她说一不二,吃了秤砣铁了心。”
只是不知,下一趟出活儿是几时?
“章婆、芳姑,有一次就有二次,我以后可能要经常出活儿了,万一……”
顾宝如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视线落回章婆跟芳姑脸上,望着两人:
“万一我哪天回不来,你们记得清明节、中元节、重阳节给我多烧些衣纸……”
“呸呸呸!”章桂眼神恐慌,猛地扑向宝如,捂住她的嘴:
“瞎说什么?!这是能胡诌出口的话吗!”
顾宝如略微挣扎了两下,把脸偏到一边,不敢再说了。
这件事,如同一片乌云,在三人心底投下了阴霾。
后半日,三人去寻了刘监工核算完鸡鸭、人手等问题后,下了工,都没了心思去武堂,蔫蔫地回了她们的小院,烦闷得夜里也几乎合不上眼。
出活儿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顾宝如只颓丧了一日,第二天,她又斗志重燃,决定往后多投放精力在练武上。
出活儿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那她就得抓紧把体格和刀法练好;
在外劫财,风险极高,傅天烈兴许能照应她一两回,不可能以后都拎包袱一样将她时刻拎在身边,她得靠自己保护自己!
想通透后,顾宝如即便再忙,也每日提早半个时辰早起,夜里比别人多练半个时辰;
就这么挤湿棉花一般,将时间一点一点地挤出来,每日勤奋练武,除此以外还得点灯习字,刻苦无比。
十余日后,就到了出活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