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
收回打量的视线,顾宝如问洪耘:
“咱们这间铺子叫什么?”
“酒芳小栈。”洪耘答。
“平日里生意如何?每日能卖出几斤水酒?”
“你们也瞧见了,咱们铺子在街尾,做的多是附近街坊和熟客的生意,平日里好的时候能卖出二三十斤酒,冷淡的时候就不好说了……”
洪耘话音停顿,站起身,走到门口的小柜台后,拉开抽屉,翻找出一本簿册,递到宝如手里:
“这就是咱们铺子的账本,你看一遍自然会清楚,再有不懂的,只管问我。”
顾宝如胡乱翻了几页纸,上面写写画画,全是她不认识的字。
她眸底黯了黯,忍不住又在心里头悔恨当初没好好识字!
她将账本随手递给何芳姑看,心里感慨:
大毑真是用心良苦,从前是她愚钝,文课不努力,现在可算真真切切体验到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何芳姑也不识字,翻了几页,表情也是一脸迷惘。
两人目光同时投向洪耘。
琢磨了片晌,宝如转移了话题,直接问道:
“洪耘,咱们平日里有把酒坛子摆到门口吆喝吗?”
“怎么会没有?”洪耘腰杆板正,指向角落堆放的几张板凳:
“我每日都摆几样酒出去,有时为了招揽生意,舀几勺酒泼到门口两旁,好让酒香散得更远。”
说罢,洪耘站起身,就开始搬板凳和酒坛子。
宝如跟芳姑也立马跟着她,帮她将大小不一的坛子,摆放到门外去。
清晨的街尾,行人寥寥,在萧瑟寒风下,倍感冷清。
顾宝如跟芳姑小声商谈了片刻,两人决定先出门逛一圈,看看附近的环境和街道长什么样儿。
就算是从前在羊角县走摊,也得了解各街各巷长什么样子,才方便吆喝做营生。
离开了酒坊小栈,顺着长街往前走,到了分岔口,宝如跟芳姑便分头行事,一人去探寻一边。
芳姑往北边去,宝如则往南边走。
离开了丰裕街范围,邻街是兴安街,再继续朝南,过了长乐上街,才到闹市区的边界……
顾宝如越走,眉头拧得就越紧——
酒坊小栈离闹市,绕七绕八,隔了好几条老远的街;
她们这趟的任务,是十日内挣二百两银子,那均摊下来,每日就得挣二十两!
连闹市的边儿都摸不着,别说二十两银子,一两二两都几乎不可能……
顾宝如心脏又焚烧了起来,眉头打成了个结。
长乐街又分成上街和下街,上街开的店铺和支起的早点摊子,虽也有,但远远不及下街的数量多。
可见长乐下街,才是乌头县繁华热闹的重心。
腿脚走得有些累乏了,鼻尖嗅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香气,顾宝如肚子擂起了鼓。
她仰头看了看泛白的天色,停下步伐。
再往前,应该就是码头了。
从前来过乌头县,对码头印象极深,那边也是极其热闹繁华的,和下街距离不远……
要不,把一部分热卤和肉干等熟食,放到屋子船上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