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米的落地称拖出来。
店家跟宝如合力,抬起那一袋米,装进另一个空麻袋。
倒了半袋子,宝如喊停,店家便直起身,一个秤砣一个秤砣地放,直到能把米袋子的重量称出来。
昨夜才挣了三百文,顾宝如讨价还价,让店家抹去一点小零头,便驮着半袋米,吭哧吭哧赶回家。
肩膀上驼了东西,回去的脚程慢了许多。
到家,正好晚饭也出锅了。
顾宝如将米袋放到角落,立马舀水洗了手,一家四口把堂屋里的八仙桌抬到院子,伴着晚霞和温热的风,吸溜吸溜吃得肚皮滚圆。
没法再和章婆一起去卖泡椒凤爪,到了岔道,宝如就和两人分开。
这一晚,顾宝如在擂台上,仍旧被人摔得很惨。
旧伤加新伤,下了擂台,她险些又要昏过去。
东主有经验,早就让人备好了膏药,一下场,就把药油塞到宝如手里,一边揉按宝如太阳穴,一边让宝如把药涂抹到淤青破损处:
“身上有沙子没什么打紧,拍一拍,趁伤痕还没彻底淤肿起来,赶紧抹上膏药,间隔一两个时辰,再冲个澡把膏药冲掉,重新上别的药油,将淤青推散就好了。”
东主站在宝如背后,亲自替她揉按着额穴,目光自上而下,悄悄俯视着宝如,唇角翘起一抹满意的笑:
这鬼面鹰虽然功夫差,但胜在有一股不服输的犟劲儿,在擂台上笨拙又倔强,吊足了看众们的胃口,昨夜是没瞧出来,今夜,才稽戏,她这儿的人数明显比平时要多出不少……
羊角县里擂台有两个,看众就那么多,如今她生意好起来了,再看宝如时,不嫌她不够壮了,更不嫌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正是这相差悬殊的体格,配上这份不知天高地厚,才吸引了那么多看众。
揉按得差不多,东主松开手,把三串铜板交付到宝如手里头,又紧着离开后台了。
顾宝如唇角破裂处,又添了几道细细淡淡的摩擦痕迹,捧着分量感十足的铜板,她嘴一咧,右半边脸颊就“咝咝”的疼。
收起了笑容,顾宝如将剩下的膏药和药油等物,放进了身下的箱凳里。
在这儿打擂台的人,每人都有一张箱凳,既能坐着歇息,又能掀开凳板储物。
换下了打擂台的肚兜,顾宝如穿好自己的衣裳,搀扶梯子离开。
每走一步路,腿上的肌肉都绷得隐隐作痛。
宝如强忍着这股不适感,在闹市里逐条街寻找章桂与芳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