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领空饷?这不成旧社会那剥削劳动人民的寄生虫了嘛。我这人吧,虽然没啥大出息,但命好,活到现在没有一天缺吃缺喝,这种便宜,我可不敢占。你啊,还是留着这钱多买几个包,或者……嗐,不说了,论花钱,你路子比我野。”
邝美菊被他噎了一下,有些气恼,但更多是一种“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无奈。
“行了,替我谢谢邝叔叔好意,心领了。我这儿忙着呢,先挂了啊,回头说吧。”
“忙什么啊?还是那破宾馆的破装修?。。。。”
宋明宇没有给她继续纠缠的机会,嘻嘻哈哈的挂了电话,话还没说完,邝美菊的耳朵里只剩下一串忙音。
“宋明宇!”她盯着镜中那双还带着明显修复痕迹、只有一只眼上带着别扭眼线的眼睛,一股混合着委屈、焦急和愤怒的情绪猛地冲上来。“老娘为了你,可是真真切切动了刀子了,你敢不从试试看!”
说起来,起初,她只是跟着莉莉那帮有钱有闲的小姐妹去韩国玩,当作寻常购物度假。看着莉莉一次次从首尔回来,眼睛更大、鼻子更挺,身边献殷勤的男人档次似乎都高了半截。姐妹们围着她说:“美菊,女为悦己者容,天经地义!”“男人啊,说到底都是视觉动物,无一例外!”这些话像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进她的心里。在那种环境下,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越来越不符合“流行审美”的脸,动摇了。也许……真的变美一点,他就能多看自己一眼?
在美容院里,她把手机往闺蜜堆里一递,屏幕上赫然是她在澳洲雪山和宋明宇一起拍的那张合影。镜头里的宋明宇穿着件深灰色高领羊绒衫,雪白的滑雪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正侧身笑着,身后是皑皑雪峰和湛蓝得不像话的天空。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身上,连发梢都闪着金光,那股子清爽又带点疏离的帅气,几乎要溢出屏幕。
“哇,可以啊美菊!藏着的这位质量也太高了!”
“这气质,绝了!简直像个小明星,咱们林州还有这样的绝色人物?怪不得你一天天正正经经的连小哥哥的手都不让碰!”
闺蜜们的啧啧称赞让邝美菊嘴角不自觉上扬。缠问了半天,却得知这位还只是她的“镜中物”。长得最漂亮的李文儿拿肩膀头顶顶她,半真半假地打趣道:“哎,我说,要是你搞不定,不如让给我得了,我去追追试试?”
邝美菊收回手机,像守护珍宝一样锁上屏幕,夹着烟的手指着李文儿的眉心:“你敢,借你个胆儿!”
她心里门儿清,李文儿也好,一心只想嫁入更豪门的张文雅也罢,她们追求的东西跟她不一样。她邝美菊不缺钱,她只想找个自己真正看得上、心里喜欢的。因为留过学,又见惯了身边小姐妹们上演的各种狗血爱情剧——为家产反目的、出轨成性的、同床异梦的——她的心态反而被锤炼出一种近乎冷静的开放。
她躺在美容院的床上,顶着冰凉的面膜,对着左右两边的小姐妹们吐露过惊人之语:“真的,我希望宋明宇结婚前能可劲儿玩,把他那点好奇心和对其他女人的幻想都消耗干净。别他妈心里留着什么遗憾,这样等他收心了才会明白,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把日子过得最舒坦、最踏实的女人。”
正是这种奇特的“自信”与“悲观”交织的念头,支撑着她对宋明宇若即若离的追逐。所以,即使宋明宇半开玩笑地对她说过两次“嘿,我有女朋友了”,她也只是撇撇嘴,并不当真。她知道他在墨尔本的往事,知道帅气如他,却曾有过一段漫长而苦涩的爱而不得。这种男人,心里有个填不满的洞,不让他自己去经历、去碰壁,把那点遗憾和好奇亲手磨平,他怎么可能甘心被一段稳定的关系束缚?
手机订的闹钟响了,尖锐的铃声提示她该吃减肥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