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辉早上夹着杂志往外走。

假期过了大半，他每天上午给王小军补课，下午给徐梦洁补习。傍晚，有几次他去公园西门去看看胡道义，陪他待一会儿，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跟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扯张垫纸席地而坐，说了一天话，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开口，只是坐在那，看着胡道义左右逢源的张罗，他感觉在胡道义的交易中，有80%都是废话，比如过来了一个人，明显没有想买鞋的迹象，胡道义也得喊一声：“诶！这边瞧，这边看了诶！浙江的新款拖鞋诶！不开胶不断底上脚舒服，全场优惠大酬宾！大爷，您来看看这双蓝拖鞋。。。能试！能试！”有时候人们听见这一串话眼都不斜一下径直走过；有时候有人看一眼，也不跟你搭话，随即又走了；也有真停下来试的，把那夏天的大汗脚往新鞋子里一蹬，吧唧吧唧在地上踩上几个大脚印，留下一层灰泥，然后脱下来走了，留下胡道义捡起鞋拿布子一顿好擦。。。类似这样的情景一整晚都在重复进行中，成交率不算高，但也有时段好像来了运似的，刚好涌过来几个大姑娘，莫名其妙的，每人都买了一双。

李耀辉觉得胡道义真不容易，比自己要累多了，他吹着夏日夜晚热烘烘的晚风，有心等到他收摊，却又又惦记着明天的备课，待到九、十点钟，最后还是先回去了。他从公园门口的夜市摊上穿出去，两个人都饥肠辘辘，却都没有提出买点什么吃的。

补课进行的还算顺利。他发现王小军真的像他妈想的那样，是个聪明孩子，只不过底子太差了，外加不愿意学。他发现王小军对电脑十分感兴趣后，想了个办法，只要当日的课认真听，做完习题确认掌握，留得作业也按时交上来，他就给他留本从学校阅览室借阅的《电子游戏软件》给他。这个方法很有效，王小军为了这本杂志尽最大努力按他的要求来，习题的正确率开始刷刷的上去了。

徐梦洁和王小军正好相反，她肯认真听，但是反应和理解力其实没有那么好。有时候一道题不管用什么方法讲解，她还是僵在那，两个人都急出一身汗。在一次大型卡壳无论如何她理解不了这个解题思路后，李耀辉被逼出了新方法：他要求她不需要理解，直接把这道题背住。女孩儿睁大了眼睛，红着脸说：“这样能行吗？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