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亲自确认过的绝密。
程长赢怎么会……
“没有什么不可能。”
程长赢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锋利。
“那份档案,就在龙腾总部大厦地下三层,周天雄私人金库的第七号保险柜里。
密码是他妻的忌日,1987年3月12日,配合他的虹膜和声纹。”
他报出的信息精准得令人窒息。
“他唯一的儿子,周锐,十年前在加州死于一场诡异的车祸。
周天雄这个人,早已无牵无挂。
你觉得,当‘清道夫’的刀架在脖子上时,他会坐以待毙,还是拉上整个京圈陪葬?”
苏晚晴沉默了。
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黑曜石“后”
上摩挲着,光滑的棋面反射着病房顶灯惨白的光。
棋盘上,她的黑“后”
依然威胁着程长赢的白“车”
,但整个棋局的势,已然生了微妙的倾斜。
程长赢抛出的这颗炸弹,威力远她的预估。
那份档案一旦暴露,掀起的将是足以埋葬无数权贵的滔天巨浪。
“你想截住他?”
她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份冷静之下,是高运转的权衡与算计。
“抢在‘清道夫’前面,拿到档案?”
“不是抢。”
程长赢纠正她,右手终于动了。
他没有去救那枚被黑“后”
锁定的白“车”
,反而捻起棋盘另一端一枚看似无关紧要的白玉“兵”
,向前坚定地推进了一步。
这一步,正好落在之前苏晚晴挪动的那个黑曜石“兵”
旁边,形成一个微妙的僵持。
“是给他一条活路,换他手里的东西。”
他指尖点在代表边境线的棋盘边缘,“他需要一条生路,而我,需要一个让京圈永远忌惮的把柄。”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我知道你有办法定位到他。
京圈的人在用他钓出档案,而我们可以,截胡。”
“截胡?”
苏晚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近乎嘲讽的弧度,像是冰面上裂开的一道寒纹。
“你知道‘清道夫’意味着什么吗?他们是影子,是规则之外的规则。
和他们抢食,等于直接向京圈七姓宣战。
程长赢,你手上那点筹码,加上我,”
她的目光扫过他裹着厚厚绷带的左臂,那眼神复杂难辨,“够资格上这张赌桌吗?”
她的指尖再次落到那枚杀气腾腾的黑曜石“后”
上,轻轻敲击,出笃、笃的轻响,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风险太大,代价更高。
为了一个周天雄,为了几张可能根本掀不起风浪的旧纸片,值得把我们都填进去?”
程长赢没有立刻回答。
他收回点向棋盘边缘的手指,缓缓地、艰难地抬起自己缠满绷带的左臂。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异常缓慢,额头上瞬间又沁出一层冷汗,但他咬着牙,硬是把手抬到了棋盘上方。
他伸出右手,用尽全力,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极其缓慢地掰开左手上包裹的敷料边缘。
动作牵扯着伤口,剧痛让他眼前阵阵黑,但他毫不停顿。
终于,厚厚的敷料边缘被掀开一道缝隙。
一股混合着刺鼻消毒水和皮肉焦腐的、难以言喻的恶臭瞬间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缝隙下,是触目惊心的景象:原本应是皮肉的地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被强酸反复灼烧过的焦黑色泽,边缘是暗红溃烂的腐肉,正缓慢地渗出浑浊的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