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财团总部那栋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玻璃巨塔上。
自打那几辆装甲运钞车像移动金山一样碾过全城的恐慌,沈曼就再没离开过顶层那间由防弹玻璃和冰冷金属构筑的“王座之厅”
。
她像一头受伤的母狮,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焦躁地踱步,昂贵的羊绒地毯被高跟鞋尖蹂躏出凌乱的印记。
窗外,是长赢集团新落成的数据中心,灯火通明,像一颗嵌入城市心脏的冰冷芯片,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失败。
“废物!
都是废物!”
沈曼猛地将一份报告摔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纸张四散飞舞。
“查了三天!
就查出他那该死的现金是从几家离岸银行紧急拆借的?杠杆呢?黑钱呢?阿喀琉斯之踵呢?!
他程长赢是神吗?凭空变出几十亿现金?!”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彻夜未眠而嘶哑,眼底布满血丝。
秃顶的英国顾问约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开口:“沈总,还有一种可能……非常规操作。
我们监测到,在挤兑生前,长赢集团在黄金期货和几种特定矿产的期权市场,有极其密集、方向精准的短期对冲操作,获利惊人。
这些利润,加上紧急拆借,刚好覆盖……”
“刚好?”
沈曼猛地转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约翰,你告诉我,这世上有那么多‘刚好’?装甲车出现的时机‘刚好’?现金储备‘刚好’够?他在期货市场的操作‘刚好’能对冲掉挤兑的损失?每一件事都踩在点上,分秒不差?!”
她一步步逼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这他妈不是‘刚好’!
这是算好了!
他在等着我动手!
等着我把恐慌送上门!
然后踩着我的脸,演一出救世主的好戏!
他在玩我!
像猫玩老鼠一样!”
她抓起桌上那个渗着暗金色“汗渍”
的千元泰铢样本,狠狠地攥在手心,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钞票里。
那冰冷的、带着油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金属腥气的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还有这个!
这个该死的嘲讽!
他在每一张用来打我们脸的钞票上,都刻了骂人的密码!
他在用整个国家的信用当背景板,扇我们的耳光!
奇耻大辱!”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玩弄于股掌的无力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沈曼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她需要泄!
需要一场彻底的、毁灭性的报复!
需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把程长赢那张永远胜券在握的脸撕碎!
把他那刚刚建立起的、如日中天的声望,连同他那该死的数据中心,一起砸进地狱的深渊!
“启动‘雷神之锤’!”
沈曼的声音冰冷、决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打破了房间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眼中燃烧的不再仅仅是怒火,而是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毁灭欲。
“目标:长赢集团湄南河数据中心!
我要它变成一堆冒烟的垃圾!
就在今晚!
立刻!
马上!”
约翰脸色瞬间惨白:“沈总!
‘雷神之锤’还在最终调试阶段!
电离层扰动模型还不完善,能量聚焦精度误差过百分之十五!
万一……”
“没有万一!”
沈曼厉声打断,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误差?百分之十五的误差,最多砸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