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他的事业上升了一个台阶,但随之而来的是接踵而至的压力,人也变得焦虑,最终在妻子的建议来前往附一院精神科就诊。
他是在这里碰见许久不见的应昀的。
只是不是作为医生,是同样作为患者,在吴律师就诊完没多久后,电子屏叫了应昀的名字,等候区的椅子上随即有人站了起来,是吴律师熟悉的英俊的脸,但表情凝重,大概为了掩人耳目,应昀戴了口罩。
家里发生这种事,心理动荡下烦闷甚至抑郁都有可能。
吴律师有些担心应昀,但没有伸手干涉他的生活。
毕竟应昀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一定会找自己的。
而没多久后,应昀确实联系了吴律师,不过不是为了对接资产转让,也不是为了倾诉自己的负面情绪,而单纯是因为名誉侵权——作为医生,应昀遇到了难缠又歪曲黑白的患者,在网上对他诸多构陷。
应昀的态度很强硬,绝不妥协,要一告到底。
因为彼此工作都很忙碌,吴律师好不容易和应昀约好了昨天晚上见面沟通起诉事宜,应昀到得很准时。
他穿着驼色的风衣,身高腿长,脸上比前几年见更有了种成熟稳重的气质,仍旧英俊,但英俊得更锋利了,表情有点冷。
即便网上骂的难听,他也有股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游离感,似乎世上万物对他而言都予取予求,因此永远游刃有余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一丁点脆弱的余地。
只是就在刚坐到自己对面后,应昀接了个电话,对面像是有什么急事,强调让应昀回去。
应昀做事从来充满计划性,难得凑出时间见面,侵权事件的起诉又迫在眉睫,自然不可能回去。
然而片刻后,他看到应昀罕见的情绪波动,压低声音朝着电话那端允诺马上回来。
应昀仍旧态度礼貌而谦和,为自己的突发事件再三向吴律师道了歉,并主动提出按照吴律师的小时费率支付他往返所花费的时间,晚餐也记在应昀的账上,并表示将在晚些与他另行约定见面的时间。
很多人都以为富人家的孩子骄纵不谙世事,然而以吴律师的经验来说,其实多数家教良好的富人家孩子更懂礼节也更通人情世故,因为有见多识广的先天优势,应昀的处理可谓滴水不漏,吴律师欣然应允。
应昀也说到做到,在当晚确与吴律师约定了明天商谈侵权诽谤案事宜的时间,只是发来信息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吴律师手头一个尽职调查报告需要紧急修改,恰好还没睡,因此直接回复了应昀。
接着,应昀便直接打来了电话,语气抱歉,两人很快商定了明天上午的时间,但很难得的,明明平时做事从来利落到雷厉风行,这晚应昀却难得的有些欲言又止。
吴律师的儿子与应昀同年,因此对应昀也多少带了点长辈的关怀,耐心地等待应昀开口。
“吴律师,明天我会带个朋友一起来。”
吴律师松了口气:“这当然没问题。”
遇到这么多变动,还能有知心的好朋友,这是好事。
不过下一句,应昀的要求就变得奇怪起来——
“我会和我朋友说,您是义务免费帮我代理的。”
他咳了咳,声音变得不太自然,像是怕吵醒谁一样,音量压得很低:“出于一些原因,她觉得我现在比较困难。按照她的想法,我请得起您这样的律师比较不现实。”
这吴律师就有些不解了:“怎么会需要我帮你解释吗”
“不用。”应昀几乎立刻做了拒绝,第一次,吴律师听到他有点慌乱的声音,“没必要解释,这样就挺好的。”
他像是实在难以启齿,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