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他离去的这些日子中，家中的情况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反而愈来愈差。

原本柳若欢成为洛家姑爷后，金陵府府衙也算是给了柳家几分薄面，差专人去刑部给柳侍郎吃了顿好，还计划着先放这位柳家回家歇息。

可谁曾想到，专门负责此案的大理寺少卿，马不停蹄的从怀远县赶来，一手叫停了此事，还把四处上访的柳家姐妹给一同关入了牢中。

这让家中本就操碎了心的柳彦气急攻心，激动之下竟然大病一场，现在还倒在**。

随着家中唯一的主事人病倒，柳家离土崩瓦解就只差临门一脚。

所以初闻此事的柳若欢，第一件事就是前来探望父亲的病情。

待他推开木门，才惊然发现病榻上的中年男子面目憔悴，相比于他离去的一月之前，已经完全变成了两个人。

上次柳若欢同柳彦一起会见洛家代家主的时候，这位父亲虽然有些疲惫，但相貌上顶多是略见颓势，见到外人时，仍有自己的风度神采。

此时的他，躺在榻上虚弱不堪，面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也因干燥而裂出了口子。

如果有人给柳若欢说这是一个行木将就的老人，恐怕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回……

回来了。”

柳彦费劲的说了一句，说完后又重重咳了几声。

柳若欢应声完，急忙把房屋内的窗户打开通风，好让阳光照射进来。

却没想刚刚打开窗户，就有厚重的灰尘飘起，形成了尘雾。

他摆袖扇了扇，皱起眉头，又去看了茶壶中的情况，里面的茶叶竟然已经发霉了。

看到这一幕的柳若欢有些发懵，随后一股怒气冲上心头，“爹，你这是几天都没人照看了，家中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不怪他们……

大家也只是出来混口饭吃，我柳家现在自身难保，月钱都给不起，哪会有人饭都不吃了为你办事……”柳彦说到一半又开始咳嗽起来，柳若欢急忙上前给他顺气。

感觉到状态稍好之后，他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母亲入狱后，三天两头都有刑部的官人上门来查，家中稍微值钱点的东西，早就被她们搜刮一空了……

那些官差连下人们的东西也不放过，遇到护食的还要打一顿才罢休。”

“为父看的有心无力，又担心她们在牢中对你娘不善，只得赔着笑脸应对……

如此反复，下人们早就对我柳家失望透顶，他们扔我在这不管都算好的了。”

这话听得柳若欢一阵心塞，他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下意识的说道：“爹，我去给你打水喝，再托人去附近楼里买些吃的，你在这稍等我片刻。”

柳彦听到他的话，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其实这些天，倒有一个你母亲身边的小婢，一直抽空前来照看我，除去吃食，还帮我翻身换被……

只是她待得时间不长，要不然真想引你见见她。”

母亲身边的小婢？

柳若欢听到这词，心中咯噔了一声，脑海中立马联系到了一个人影。

“这位小婢叫什么名？”

“说起来她好像与你同龄，我记得好像是叫，绛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