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比往常安静得多,平时孩子们追跑打闹的声音都不见了。
家家户户早早把门关上,灶火冒出的烟气也寥寥几缕,像是风声压下去的。
阮时苒坐在院子里,手里端着半碗凉粥,舀起一口也没尝出滋味。
“心跳得太快了?”
宋斯年忽然开口。
她愣了一下,把粥放下,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冷。”
他看了她一眼,把手里那件旧军衣递过来:“披上。
今晚别逞强,我在前,你在后。”
阮时苒接过军衣,心里有点酸,眼皮微微一眨,把那点情绪压下去,只嗯了一声。
远处,村口传来狗叫,接着是一声急促的脚步声,踩在土路上“扑扑”
直响。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敲大队部的门:“支书,沟口有人影子,跑得快!”
段根生的声音随即炸出来:“快,跟我去看看!”
村子一瞬间沸腾起来,火把噼啪点燃,照亮夜色。
阮时苒拉紧了袖口,低声道:“他们真的来了。”
宋斯年眼神冷厉,背起布袋:“走,咱们也得过去。
今晚,风口要收紧了。”
夜色彻底压下来的时候,清河村已经不像往常那样静。
火把一根接一根点亮,从村口排到晒场,再延伸到通往马莲沟的小路上。
火苗子噼啪作响,焦烟呛得人眼睛直泛泪。
狗在院墙后乱叫,孩子们被拉回屋里,屋门砰砰关得紧。
阮时苒混在人群里,心口乱跳。
昨夜她布下的绳索瓷片正等着派用场,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忍不住心里凉。
眼睛盯着沟口那片黑沉沉的草丛,她几次想抬手捂住胸口,却又强忍着。
宋斯年提着布袋,脚步稳沉,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跟在最后,不要冲到前头。”
阮时苒点点头,手心全是汗。
马莲沟的风比村子里更大,草丛压得一阵一阵倒伏,像有人伏在里面潜行。
段根生走在最前头,举着火把,眼神冷厉。
几名年轻汉子拎着叉子、棍子,呼吸粗重,像蓄势待的猎狗。
“那边有动静!”
一个人忽然喊。
火把一齐举高,照出一片摇晃的草。
几个人当即扑下去,草丛哗啦啦乱响。
阮时苒心头一紧,死死盯住。
忽然,绳子被踩动,瓷片撞在一起,出清脆的声响。
火光下一闪,一个黑影猛地窜出来,度快得像一阵风,几乎擦着火把冲过。
火苗被带得一晃,火星飞散。
“抓住!”
段根生厉喝。
几个村民扑上去,可黑影身子一矮,钻进另一片草里,眼看就要逃脱。
阮时苒屏住呼吸,那片草正是她布的第二道线。
果然,下一瞬,又是一声脆响。
黑影猛地一顿,脚下乱了半拍。
两个村民正好扑上去,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放开!
你们疯了!”
黑影低吼,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