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圣殿深处,一间被厚重石墙包围的教室,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混合着陈旧羊皮纸、墨水和少年人无声怨念的独特气息。
连续三天,地狱般的理论轰炸如同永无止境的潮水,冲刷着四小只乌、安迷修、赞德、雷蛰那尚未完全成熟的认知堤坝。
杰德里,这位如同从褪色史诗中走出的骑士,沉稳如磐石,耐心如深潭。
他高大的身影立在书写板前,深邃如暗色宝石的眼眸扫过下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灵魂深处的理解与否。
他坚信,坚实的理论是淬炼利刃的熔炉,是构筑堡垒的基石,是未来任何实践得以安全、可靠展开的唯一保障。
没有理论的铺垫,再锋利的剑也可能伤及自身,再坚固的盾也可能存在致命的裂隙。
因此,这为期一周的“地狱补习”,被他视为不可或缺的洗礼。
然而,对于少年心性而言,这洗礼无疑是酷刑。
赞德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像一滩融化的绿色史莱姆,毫无形象地瘫在坚硬的木制课桌上。
他那头深绿色的齐肩长发凌乱地铺散开,如同被暴风雨蹂躏过的悬崖野草。
下巴搁在冰冷的桌面,一双妖异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失去了所有锐利和玩味,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倦怠和生无可恋。
他感觉自己宝贵的青春活力正被这该死的理论一点点榨干、风干,变成和讲台上那些羊皮卷一样枯燥无味的粉末。
“呃……”一声悠长、饱含痛苦的呻吟从他喉咙深处挤出,细微得如同蚊蚋,却精准地传递给了旁边唯一的“难友”。
“再这样坐下去听下去,我屁股都要跟凳子焊一块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说是吧,小安……”
他幽怨地、带着寻求同盟的期盼,微微侧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安迷修。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翻了个更彻底的白眼。
安迷修,此刻的状态比他还“壮烈”。
小小的脑袋直接栽倒在摊开的厚重图鉴上,那本描绘着各种狰狞元力兽的图鉴封面正好成了他的临时枕头。
他那头如同浸透秋日阳光的栗色短发软软地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