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北堂凤鸣轻轻摇头。

“我当年踏入天道仙宫，本就带着目的，李天师清楚，混元正统也清楚。”

“那时的我，不过是他们各方博弈中，一枚用来平衡局势的棋子罢了。”

“我若没有价值，你认为我能成为天宫传人吗？”

她顿了顿，提及玄黄道统时，语气多了几分耐人寻味：“至于玄黄道统……这世间从没有什么绝对的‘正道’。”

“他们若不觊觎混元界的资源与气运，怎会耗费心力扶持天道仙宫，甚至派仙之大能暗中布局？”

东皇清绫闻言，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她知道北堂凤鸣所言非虚，玄幻世界哪有那么多怜悯众生的人。

混元正统也罢，仙统也罢，他们眼中所谓的道义，只是他们认为的道义而已。

从来不是众生的道义。

只是她心中仍有不解：“可以无道如今的实力，大可以用怀柔之策收服混元正统，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你不懂。”北堂凤鸣侧过身，眸光与东皇清绫相对，一字一句道，“混元界内，任何势力都可留，唯有天道仙宫，必须覆灭。”

见东皇清绫面露疑惑，她继续解释：“无道要的是一统混元，真正的掌控，而非表面的臣服。”

“他如今的实力，足以碾压任何反抗势力，可最大的阻碍从不是力量，而是人心。”

“天道仙宫在混元传教百万载，门生子弟遍布天下，早已深入众生骨髓。”

“即便他们此刻在无道的铁血手腕下低头，心中的芥蒂与不甘也不会消散，日后必成隐患。”

“但若天道仙宫覆灭在此地——”北堂凤鸣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届时，我可执掌天宫旧部，以新的名义教化众生，顺应‘天意’。”

“而无道，只需将覆灭仙宫的罪责，巧妙嫁祸给黑暗天域即可。”

东皇清绫瞬间恍然大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此一来，混元众生的仇恨会转移到黑暗天域，而帝无道则成了“为混元抵御外敌、一统山河”的救世主。

他过往的所有铁血手段，都会被解读为“为众生谋求生路”的必要牺牲。

到那时，帝无道不仅能以绝对实力掌控混元，更能赢得天下人心，真正做到权掌山河，威服众生。

而此刻，在两人不远处的虚无空间内，帝无道的身影如融入暗影般静立，将北堂凤鸣与东皇清绫的对话尽收耳中。

他一直都清楚，眼前这个为他筹谋全局、不惜背负骂名的女子，才是这世间最懂他的人。

懂他的目的，懂他狠绝的手段下，藏着对全局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