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官已是极限,若是入阁拜相必然难以服众。
故此,朝中真正有资格染指这空缺出来阁臣位置的官员,除了他们一直在翰林院打磨的东林官员之外,便是现任"齐党党魁",官至太常寺少卿的亓诗教。
而这位亓大人除了是齐党党魁之外,还有另一层身份:当朝首辅方从哲的得意门生。
换句话说,首辅方从哲不仅是浙党党魁,齐党官员也对他唯命是从,在如今楚党官员青黄不接,东林官员"伤亡惨重"的情况下,首辅方从哲几乎是一家独大,在朝野间的名望比之他们东林党最为鼎盛时期还要煊赫。
树大招风的首辅,已然引起了天子的忌惮,否则常年在湖广任职,理所当然被归咎为"楚党"的湖广巡抚董汉儒断然不会被天子召回京师,更别提入阁拜相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
眼见得身旁的同僚们愈发喜形于色,甚至还有人开始落井下石,次辅刘一璟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的训斥道。
君心难测。
即便天子将最后一个"阁臣"的位置留给了楚党出身的董汉儒,但也不意味着首辅方从哲便会就此失势,更不代表他们东林党便能起死回生。
与天子君臣共事三年有余,他深知紫禁城中那个看上去沉默寡言,似是刻薄冷血的天子实则"重情有义",只要首辅方从哲不头脑发昏的搞些争权夺势的戏码,天子轻易不会令其致仕。
退一万步讲,即便方从哲致仕,他们东林党也难以更进一步,不然作为"帝师"的孙承宗不早就入阁辅政了吗?何至于一直在那詹事府蹉跎?
"次辅教训的是.."
见刘一璟表情严肃,围绕在其身旁的东林官员们纷纷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再不敢继续冷嘲热讽,唯有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督查院左都御史张问达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心道还是这不争不抢的刘一璟看的清楚,难怪能够一直担任次辅至今。
紫禁城中的天子下旨将湖广巡抚董汉儒召回京师,可不仅仅是为了"打压"首辅领衔的浙党,而是为了继续平衡朝中的局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