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得了场重病,一直昏迷不醒。如今虽然好转了,他依旧卧床。娘也老了,娘病得很严重。他们俩都没法子赚钱。如果不把铺子盘下来,我怕他们活不久......”杨桃儿道。
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微不可闻。
颜棋吓坏了,抓紧她的胳膊。
她声音颤抖,半晌才稳定了自己:“不、不会吧?你娘那么厉害,不是还有郎中给开药方吗?”
“郎中开的方子,不顶用。他年纪比我爹大,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杨桃儿叹气。
颜棋急得哭起来。
顾瑾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颜霖也走了过来,搂住妹妹,对杨桃儿说了句:“我们陪你去看看。若是你们家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出力。”
这话,就说得太满了。
可杨桃儿仍是感激不尽。
她擦干了眼泪,对顾瑾之和颜霖道:“你们稍等,我去换件衣裳。”
顾瑾之点点头。
杨桃儿进了厢房。
颜桐拉住了颜煊的袖子。道:“哥哥,咱们要跟着去吗?”
颜煊摸摸他的脑袋,说:“不用去。我跟阿梓和阿棋去就够了,你留下来陪你母亲。”
他们兄弟三人都是男孩子。
杨桃儿的事,他们掺合不进去,去了只是添乱。
颜桐似懂非懂。
颜煊就拍了拍他肩膀,道:“哥哥会处理好。你别多管闲事。”
颜桐哦了声。
顾瑾之见状,喊了颜桐:“颜桐,咱们去外院玩。”
颜霖也跟着出门。
他们仨去了前院。
颜晖和颜棹还在读书,家里除了颜老夫人,就是颜老爷的几个姨太太和姨娘们,以及仆从。
顾瑾之一路上没看到颜恺的妻妾,就知道他们搬到了内院去了。
他们是新婚燕尔嘛,自然要避讳。
顾瑾之也没问颜恺。
她只当不知情。
杨桃儿穿了身鹅黄色绣牡丹纹的袄裙,梳了双螺髻,插了金镶玉嵌珠宝的簪花,清秀可人。
“我娘说,你爹是做木器的?”顾瑾之笑问。
“嗯。”杨桃儿点点头,“是。不过,我没见过我爹,是在外祖父家里听说过的。”
顾瑾之笑容略微收敛。
这种事,她不好评论。
杨桃儿却很坦诚。
“你爹病了多久,你记得吗?”顾瑾之又问。
“四五年前的冬至节吧。”杨桃儿答道,“那时候我六岁。我娘怀我的时候,就染了风寒,伤了胎气;后来又生我妹妹,更是受罪,没有养好身子,所以我爹病了三年多,一直未愈。
我爹的铺子里,生意很差,我娘也不舍得把铺子盘出去,所以一直没动。我舅妈和表姐表弟,也不是每年都要去铺子里做工的。”
“哦。”顾瑾之点点头,“你们要是想买铺子,需得找我爹或者我娘。”
杨桃儿点点头。
两人出了杨树胡同,往北城门而去。
杨桃儿带着顾瑾之和颜霖他们,先去逛街,购置了些日常物品。
等买好了东西,已经申初,他们就回了杨家。
杨树胡同距离南城门不远。
一辆马车驶入杨家巷的小街,在巷尾停下。
一名长相斯文俊美的青年下了马车,对赶车的伙计道:“把马拴在旁边,你回去吧。我去杨家。”
伙计恭敬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