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老者问她。
“老伯您好,请问这是哪里?”顾瑾瑜连忙赔礼,语气恭敬,态度卑微。
她没有说谎,她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宁安堂,是医馆。”老者道,声音有点沙哑。
医馆?
顾瑾瑜怔了下,然后问:“这是哪里?”
“南阳县的宁安堂。”老者耐着性子告诉她。
这话是顾瑾瑜从秦申四口中听过的。
宁安堂的名号,顾瑾瑜早已耳濡目染。
南阳县,是个穷乡僻壤的小镇。
“我是苏州来的,我叫顾瑾瑜……”她喃喃道,“我爹娘在京城……”
老者眸子里闪过了疑惑。
他打量着这姑娘。
这姑娘,生得倒是清丽绝俗,可她怎么说自己是从苏州来的?
难道说,她是逃荒来的吗?
老者又仔细打量她。
他瞧见,她穿着粗布麻衣,手腕和脚踝处有磨损。
她眉宇间有淡淡哀伤,却掩饰不住美丽。
“你叫我老爷子吧。”老者叹了口气,道,“我姓沈,我是个大夫。我师父姓陈,你称呼我陈伯即可。
这里离苏州城,有两千多里地。这条河,是苏江河。我们要先去南康府,然后才能回苏州。”
顾瑾瑜听了,松了口气。
“陈老,谢谢您送我到这里,改日我会登门拜访。”顾瑾瑜又道。
沈老爷子看了她几眼,点点头。
他转身离开了。
马车很快就走了。
沈老爷子站在巷子口,盯着马车走远。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沈老爷子才转身离去。
马车上,顾瑾瑜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冷风吹来,她瑟缩了下,裹紧了披风。
她想起上辈子,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冷的冬夜,她抱紧了双臂,却依旧觉得寒凉刺骨。
她忍不住蜷缩在车厢里。
她害怕极了。
马车晃**,颠簸不休,她昏昏欲睡。
忽的,马蹄踢踏声,从街角传来。
她吓醒。
“停车!停车!”顾瑾瑜猛得掀起帘子,对外喊道。
外面的车夫勒紧了缰绳。
他回头对顾瑾瑜笑了笑,道:“姑娘莫怕。前面的官差抓捕逃犯,我们避让一番。”
顾瑾瑜摇摇头。
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车夫道:“我跟你一块儿走,我不怕。”
车夫犹豫了下。
最终,他点点头。带着顾瑾瑜往前去。
这些官兵都穿着铠甲,手持弓箭。
看样子,是要抓捕某位重犯的,并不像是劫匪,或者强盗。
顾瑾瑜心里放宽了些。
官差们拦截了两辆马车。
车上坐着五六位女眷,其中一个穿了件藕荷色的棉袄,容貌秀丽端庄。
“把孩子交给我们!”其中一个官差凶狠吼道。
另外两名女眷,立马将襁褓递给了她。
那位女眷,一把夺走了孩子。
顾瑾瑜看到了她的侧颜。
是周氏!
周氏抢走了煊哥儿!
“周氏,还给我!”顾瑾瑜尖叫。
她冲向了周氏。
周氏抱紧了孩子,躲闪不及,被她拽了个踉跄。
她摔在地上,手肘磕破了皮。她的额头撞在石头上,顿时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