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闲话着，忽而听闻一阵尖锐的高跟鞋声：

“茉茉，新年好！”

关太太发现朱茉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几不可察地敛了一分。

朱茉站起身，朝来人道：“新年好！郑思悠。”

她声音平缓，并不似郑思悠那般热络，带着淡淡的疏离。

那个高高的摆台装饰物刚好遮挡了关太太座位的视线，关太太没起身，只能看见来人的额头。

郑思悠的位置也只能看见关太太的额头，她只瞄了一眼，视线转回朱茉脸上，问道：

“茉茉，Sofia 呢？喏，我给她买了新年礼物。” 说着便四处张望。

朱茉的脸色又敛三分，小声地叹息后，扯平了嘴角，“郑律师，你不用给我女儿买礼物，她不需要，而且”

“你怎么知道她不需要，你总给她买些普通衣服，哪有我跟越泽一起帮她选的好看？越泽跟我说”

她语气有些傲慢，又有些炫耀的意味，关太太这个局外人都听得出来她的挑衅。

关太太真的很难将这人跟当年那个坐在自己后面，文文静静的三好学生联想到一起。

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刻薄？工作？还是韦越泽？

朱茉：不，郑思悠其实一直就这样，学生时代掩藏得好而已。

朱茉打断了郑思悠的自说自话，她头疼这个人，厌恶这个人，不耐烦道：

“好看你就直接拿给韦越泽就行了，他是 Sofia 的爸爸，他要是给女儿穿上，我没有意见。

还有，你别看了，韦越泽不在这儿。所以，郑律师，你也不用演了，我看得累。

你要想吃东西的话，我可以给你八折，如果你是来聊天的，我没时间奉陪。”

郑思悠的脸上笑容关闭，居高睨了朱茉一眼，轻嗤一声：“呵，永远都这么粗俗，说话难听，大学没毕业的，果然是没什么素养。”

她向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袋子随意往桌上一扔，不屑道：“不就开了个破餐厅么，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老板？还没时间，瞎忙能忙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话甩完，她也偏头看见了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关太太，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女人！好富贵的气质！好…精致的打扮！

郑思悠的心里一连闪过三个惊叹，但并未认出眼前的关太太是自己曾经的前桌，想当然的认为这是朱茉的餐厅房东、合作对象，或重要客人什么的，便自以为是地开口：

“这位小姐，想必你是朱茉的房东、或者合作方、供应商什么的吧？”

朱茉冷冰冰抢话，“呵呵，这我债主！”

郑思悠挑眉，一副如我所料的样子：“我是个律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这位老同学的人品和信誉…啧啧，可不太好说哦。

要知道她大三就因伤害同学被学校开除；后来打工，要么因为被同事投诉手脚不干净而遭开除；要么就是报错价导致公司投标失败而被炒。总之呀，事儿挺多！

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催收债务吧，别到时找不到人。要知道，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在这个城市可还没扎根，搞不好随时跑路哟！”

朱茉轻轻一笑，并不退缩，她上前一步，直视着郑思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郑思悠，你还是个大律师呢，不会不明白，你刚刚的话对我造成了严重的诽谤吧。”

郑思悠又是一声轻嗤：“呵，嘴皮子倒是见涨。吓唬我一个律师？我可比你懂法，怎么，我刚刚说的哪点不是事实呢？

除了这些以外呀，你还很会装无害，潜伏在人身边，伺机抢别人的男人。”

这次轮到朱茉轻嗤出声，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