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家老两口当年生了麻风病,被家里的儿子给赶出来住。
美名其曰叫住。
其实是让他们等死。
这间茅草屋就是他们的遮风避雨之处。
所幸的是,他们就是叶夭夭第一个和第二个治好的人。
他们把叶夭夭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孙子了。
“小天,下山啦,这次晚饭要留在我们这里吃啊。”苟老太依旧是这样的问话。
苟老头连忙跑进了屋子,拿出了一样东西。
鞋垫。
“老婆子,快,给小天。”
叶夭夭拿过了那双鞋垫,是缝得十分密集的千层底。她摸了摸,那密集得都有了顺滑的针线,心里有些暖。
“你们哪来的钱买的布?”她问。
苟老太就指了指苟老头,心虚地说:“这老头,说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干,就买了些菜种,多种了一些菜。”
“他啊,每日担两担去,竟然让他卖了不少钱哩!”
苟老头摸摸自己的头发,笑得开怀:“这又什么,我们都是鬼门关回来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念想的,唯一的就是希望小天啊,多来看看我们咯!这鞋垫啊,也是老婆子念叨的,说小天总是爬山,最是费鞋啦!”
他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看着叶夭夭把鞋垫放进了篓子,才双双驻足在门口,看着他远去。
叶夭夭走到一处密林里,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中年糙汉。
她进了流花镇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茶楼。
“客官,要几等的茶啊?”小二搭着擦手巾,立马就迎了上来。
“二文一壶的苦茶即可。”他说完,大大咧咧地走到入口处,看了看人最多的地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听说没,那安国公,反啦!带着那奴国的军兵一路攻打,都打到了我们百里外的飞禾城!”
“这么近!飞禾城破了,那可不就到我们飞马城了!”听者不禁全都聚在了一起,听着那客商一嘴一嘴地说得溜。
“我们安国的谢将军呢?”
“谢将军?哼哼。”客商指了指头顶,“谢将军那是安国公的部下,被那位,抄家!全部斩首了!现在上位的是,刘将军!”
“那我们要不要走啊?”
“走?你走哪去?”客商呲鼻,“我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这样的事了,放心吧,没事的,待刘将军带兵南下,必定把这些叛国的反贼打得落花流水!”
“好!”
叶夭夭粗鲁地把桌面上的瓜子全都兜进了自己的兜里,喝了碗里的苦茶,砸吧砸吧嘴,然后丢下两文钱,就走了。
“就我们这地方,啥啥没有,叫飞马城,连匹马都没有!但是飞禾城,有无数的耕地啊!大把的粮食呢……攻下我们这里作甚呢?”
叶夭夭听着那渐远的讨论声,吐了一口瓜子皮,站在十字路口,似乎在想,要往哪里去。
结果,她又慢悠悠地往市场而去,这里买半袋米,那里买半袋面,转啊转,跟人说了句话,再出来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换了一身衣裳。
那是更加破烂的麻衫了,额间还多了一块被蜡烛滴伤的凹印,黄色的脸上面是一双滴溜转的小眼睛。
她嗑着瓜子,左看看,右看看,又走进了茶楼。
这一次,平平无奇的茶楼里,多了好几伙人。
一伙坐在最角落,个个戴着长刀,神情严肃,似乎十分的紧张。
一伙是来采买的,他们说了:“少爷身子不适,借用一下茶楼,来方便。”
银子递上,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