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胳膊时,才发现他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像块冷铁,连微微的颤抖都藏得极深。
乘风抬起头,眼底的红意还未褪去,却已换上了一种平静。
“小娘,我乘风在洛阳的朝堂上,未曾跪拜过魏帝。但今天却给你一拜,希望你能尽心对待我老爹,乘风必感激不尽。”
司马瑶光扶他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在他臂上轻按,力道不重。
她直起身,晨光落在她鬓角的珍珠耳坠上,折射出温润的光,声音清润。
“乘风,你不必如此。”
她扶起乘风,“我既奉父命、依礼制入宋家门,便是宋家之人。侍奉夫君,是分内之事,何谈拜托二字?”
稍顿,她看向乘风泛红的眼底,语气添了三分柔和。
“你在朝堂不拜魏帝,是风骨。今日向我屈膝,是孝心。这份心,我会领于心里。”
不愧有大家之风,说话有理有据,温情中藏有端庄。
乘风点了点头,正要再嘱托几句,忽然发觉司马瑶光的嘴角突然泛起一股诡异的微笑。
那温婉的眉眼,忽然如水纹般荡漾扭曲开来。
唇角那抹端庄的弧度,倏然向上拉扯、定格,变成一个僵硬、夸张、毫无温度的诡异姿态。
那微笑突兀地焊在晃动的面容上,像一张粗劣的面具。
一股铁锈味,毫无征兆地在舌间蔓延,直冲天灵盖。
乘风脸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了过去。
然,眼前的司马瑶光,已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端庄温婉,贤惠淑良。
方才那惊悚一幕,仿佛只是光影刹那的戏弄。
不是她!是我!
乘风的心底沉了沉,凭借多年的修为已然知道,司马瑶光没有异常,而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该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广寒仙子面前,将小宇轩抱起。
一个温热、绵长、带着无尽眷恋与诀别意味的吻,印在小宇轩的额头,停留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久。
久到广寒仙子攥着衣袖的手指,骨节已然捏得发白。
终于,他抬起头,喉结艰难滚动,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砾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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