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南京。
四锦记二楼雅间,澄雪将一封信交给褚非言。
“以冬夏的代号将信发电报给傅督军。”
褚非接过信道,“渭系和蜀系的大战在即,这情报事关重大,傅督军会相信吗?”
澄雪将新算盘取了继续算账,抽空回道:“他会信的。”
自从再次回到南京,蜀系郭督军便将四锦记重新给了她,父亲和妹妹也平安回了家。
而她也不再是一心只做生意的四锦记东家,明面上她和渭系的决裂,令她真正掌握了郭督军埋在四锦记的情报组织。
而这半年,她的情报网也涉及了前线动态。
褚非言略有犹豫道:“小姐,可是之前我们给了傅督军的消息,他似乎并不十分相信,应对措施也比较敷衍。”
澄雪挑了挑眉:“我本也不觉得他会直接相信,我只是给他展现我们的诚意而已。”
褚非言:“但您之前毕竟要杀他。”
澄雪叹了口气:“他久经沙场多年,应当知道我杀他,和我相助怀绎夺得天下是两码事。”
褚非言仍是不安:“小姐,您为什么不直接将情报给傅怀绎,反而给傅督军?要是傅督军心里仍然记恨您呢?”
那块有裂纹的玉佩还挂在她的胸前,只是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澄雪翻了一页账册轻声道:“傅督军心怀天下,不会为了私人的情感,而耽误渭系生死攸关的大事。”
见他还要说话,她便继续道:“四锦记的抵押手续都办完了吗?”
褚非言点点头:“已经分别抵押给了不同的银行,现在我们手里的现金有一百多万。”
“把现金都换成黄金存进瑞士银行,然后再订五张从沪上去米国的船票。”
“小姐,您决定了?”
澄雪对他笑道:“不是都已经计划很久了吗?在蜀系的事情也该有个结尾了。”
希望她还不算太晚,一切还来的及。
等到褚非言离去,她便低头继续看账册,只是内心的激动和不安却难以抚平,算盘总是打错。
便干脆扔了算盘,给窗台的蝴蝶兰浇水。
奉天傅怀绎的别院,不论客厅、卧室、书房都放了蝴蝶兰,只因为她无意间说喜欢。
不知道院里的花椒树今年有没有长花椒,他的身体是不是彻底好了,现在是不是还是每天回家很晚。
想到这几个月渭系和蜀系的战役,澄雪摇了摇头,如今恐怕他大半时间都在战场上,或许许久都没有回家了。
伸手摸了摸颈间的玉佩,思念如同缠绵的红线,日日夜夜越长越长。
不过,很快,她便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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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七巧节,不过傍晚,南京古老的街道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街边的小摊小贩们都叫卖得很是起劲。
澄雪带着秋兰一路逛来,两人边走边吃,倒是晚饭都省了。
澄雪咬了一口秋兰喂过来的桂花糖山芋,笑道:“入口香甜却不腻,你也尝一口。”
见秋兰也咬了一口满脸幸福,她忽然道:“秋兰,你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鬟,但我一直把你当姐姐。”
秋兰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道:“小姐的心思我都明白。”
澄雪抿了抿唇:“我一直希望你幸福,但现在,你会不会怪我。”
秋兰放下手中的食物,慌忙摇头:“我怎么会怪小姐,当年若不是小姐,我和家人都要饿死,我对小姐只有感激。”
澄雪拍了拍她的头,“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比任何人都要细心,我原来是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