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陆望泽。
大概是因为陆望泽又蠢又笨,比她可怜多了,对比之后,她便有种怪异的平衡感。
但也仅此而已。
陆望泽走了,林景尧的存在感便更强,莫逢春有时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林景尧,便总不受控地生出强烈的怨恨和妒忌。
她恨林景尧。
恨林景尧什么都不懂,恨他永远处在阳光下,恨他周围那么多人,恨她就像是他的可怜对照组。
这恨意缠在心脏,愈发勒紧,化脓生疮,痒意与疼痛并存。
重新把窗帘拉上,厚重的遮光布料便将阳光挡在了外面,莫逢春躺在床上,望着惨白的白炽灯,瞳孔收缩又放大。
她今日总是静不下心,胸口仿佛藏匿着无数毒虫,啃食血肉,钻入神经。
心跳是无规律的紊乱节拍。
莫逢春看到书桌上,笔筒里放置的美工刀,她不愿被这汹涌的热毒操纵,刀锋冷冽,割在手臂,出现细长的红痕。
这些血珠积聚又滑落,像是欲落不落的泪水。
莫逢春忽然想起那棵大槐树。
雨停后,树叶缀着雨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一两秒后便砸在泥泞的地面。
她觉得那沉默的大树在召唤自己。
枝干郁郁葱葱,从卧室的墙壁里钻进来,探进了她的血肉。
于是,莫逢春感到一股奇妙的平静。
今日,林景尧他们会去樱花树下野餐,樱花树只是柔美可怜的装饰,而她会一个人前往大槐树下,以血祭祀这被人们忌惮遗忘的树木。
莫逢春兴奋到有些战栗,她无意去探究这奇妙的感觉来自哪里,拉下袖子,遮住细长的疤痕,随意把染血的美工刀放进口袋,近乎是小跑着赶过去的。
她向来不喜欢运动,也讨厌过于招摇的晴日,槐树枝繁叶茂,底下有股阴凉感。
莫逢春淌了汗,汗渍刺痛伤口,她的唇瓣微干,却无意顾及身体的喧嚣,蹲下身子盯着粗壮的树根看了一会儿。
半晌,她缓缓挽起袖子,苍白的肌肤落了斑驳的光影,红痕蔓延,美工刀上的血痕干涸,她往常最厌恶混乱,如今神经高度兴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几乎是庄重地划开自己的肌肤,莫逢春不觉得这是自虐,她瞧着粗糙丑陋的树皮表面落了不少自己的血,有种异样的满足。
莫逢春感到畅快,像是近期压抑在心头的负面情绪全部都顺着血液流出,赠予了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