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偏偏用着最平淡死板的语气,极具冲击感。
程以嘉指尖微凉,像是空气变成了海水,无形的章鱼在周围游动,触角缠上了他的脚踝,吸盘贴在他裸露的肌肤。
道不出的恶感弥漫。
“长期家暴你的父亲死了,你现在很放松,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对不对?”
他忽然觉得莫逢春就是挣脱水缸的章鱼,看不到的触角隐藏在暗色里蠕动。
“这跟案件有关系吗?”
明明那黑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可程以嘉依旧觉得她是在不解。
“是我单纯好奇,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程以嘉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就算莫逢春再怎么奇怪阴郁,也不过是个学生,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以为莫逢春会像之前那样,选择性地不回应,程以嘉便快步走向洗手间,将拖把清洗干净,沥干水放好,重新回到病房。
此时的莫逢春正垂着脑袋,嚼着什么东西,她吃东西的时候安静又认真。
程以嘉知道,这期间跟她搭话,她总是不理人的,所以他重新坐回了椅子,因着嘴巴有些干,便拿起冰柠檬水喝了几口。
这会儿他才发现,莫逢春吃的是一小袋杏仁,包装袋里还剩三颗。
“你觉得呢?”
莫逢春突然问他。
“什么?”
没反应过来前,程以嘉已经下意识反问了,他后知后觉莫逢春想说的话。
——你觉得,我会为莫宇业的死难过,还是会觉得轻松一点?
“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轻松。”
长期家暴自己的人死了,当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坏就坏在,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爱和恨有时候不是能轻易分割的,尤其是对孩子来说。
这般想着,程以嘉觉得自己问出的问题,对于莫逢春来说实在有些残忍。
他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转移话题,面前伸过来一只纤弱的手,手里捏着那装着三颗杏仁的透明包装袋。
“听说恶有恶报,这是他的报应,所以我不难过。”
程以嘉伸手接过三颗杏仁,他看向莫逢春,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是给我的吗?”
虽然只是吃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