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已是中午,澄雪喉咙又干又痒,头昏昏沉沉,睁开眼便看到坐在床前一脸焦急的秋兰。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头晕吗?难受吗?”秋兰拧了一块浸了凉水的手帕敷在她的额头叠声问道。
“我怎么啦?”澄雪一开口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发烧了,高烧39度,我早上起来叫你起床才发现。”秋兰将她扶起来,垫了个枕头在背后,取了放在床前的温水让她漱口。
“我发烧了?”
“是啊,还说胡话!早上少督军来了,见您发烧便请了奉天有名的医生来,给您开了西药,不过说不能空腹喝,先喝点粥。”秋兰温柔将粥吹了吹,舀了喂她。
澄雪本来不饿,见秋兰满脸担心,硬是把一大海碗粥都喝进去了。
然后秋兰在三个不同的药包里取了几粒药,她便皱了皱眉,可怜巴巴的看着秋兰。
她最怕喝药,宁愿打针。
“小姐,快点把药吃了,少督军知道您吃药必吃青梅,还特意让人给您买了青梅来。”
小时候澄雪便不喜欢吃药,每次生病吃药总要大哭大闹,那时她妈妈总是换着花样哄她,蜜饯、糖块、冰糖葫芦都试过。
可惜小时候她不喜欢吃甜,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淘换了青梅来,就着酸倒牙的青梅才肯吃药。
澄雪往桌上看去,果真放着一包青梅,这个季节本不是吃青梅的季节,想来傅怀绎必是费了一番心思。
她接过药混着水吞了,秋兰将青梅取了要喂她。
她看着眼前的青梅,却怔了半晌道:“我不吃了。”
“小姐,这是少督军的心意。”
看了眼已经扫干净的地板,她摇了摇头:“只怕现在吃了,以后会更苦。”
秋兰还要再劝,她却说累了要休息。
待秋兰走后,她虚弱地躺在**,看着桌上的青梅发呆。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情趣,有一天和权势富贵摆在一起的时候,被抛弃的只有女人。
傅怀绎的心思她已隐约猜到,只是做为心怀抱负的渭系少督军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多,而她却不想再做被抛弃的那一个。
这几天她便借着生病的借口不再去军营,每次一早他来看她,她便装睡,待他走后,才和桑寄、孔掌柜商讨服装展的事宜,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第七日清早,她蒙着头依旧躺在**装睡的时候,却被人掀了被子。
澄雪皱眉:“秋兰,你怎么……”
睁开眼见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星眉剑目的脸。
是傅怀绎,他此刻目光沉沉如山脉一般:“怎么,看你中气十足,不像是没好。”
澄雪将被子拉到脖子无力。”
他伸出手摸上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令她一个激灵。
好一会才收回手:“感觉不热。”
“那个,那是你手热所以感觉不出来。”她忙辩解道。
他挑了挑眉:“是吗,老张,把体温表拿来。”
澄雪向他身后看去,便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拎着药箱进了屋。
那医生闻言忙将药箱放在桌几上,取了体温计递给傅怀绎。
傅怀绎又将体温计递到她眼前:“来,量一量。”
澄雪微微瞪他:“……”
不能学她看破不戳破吗?
“还是我来给你量?”
他面色微冷的睨着她,她只能咬了咬唇,乖乖接过体温计放到腋下。
事实她早就退烧了,体温计怎么能说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