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御北只是冷冷地扫了逐期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向她。
沈皇后微微笑着,道,“原来林家姑娘进宫来了,如今看你的气血不错,想是身子已经养好了。”
冬儿到国公府给国公夫人治过病,沈安然深知冬儿那手医术之高明。
逐期回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民女已是痊愈。”
沈安然自是又夸了冬儿几句,而景御北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不知林姑娘今日进宫来是所为何事?”沈皇后看向逐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据她所知,成太后喜爱林逐期,这林逐期偶尔进宫给太后请安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沈安然又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只见逐期抬眼望了景御北一眼,眼神有几分悲戚,却是什么都没说。
还未等她开口,景御北便淡淡说道,“朕公事繁忙,便不陪皇后叙旧了。”
说罢他冷漠地大步离去,对逐期未曾有过丝毫的眷顾。
逐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晦涩。
她低低地答道,“今日只是进宫来给太后请安,不曾想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沈安然脸笑眼不笑地点了点头。
逐期便道,“那民女也该出宫了,就此向皇后娘娘跪安。”
沈安然依旧是脸笑眼不笑地点点头,允了她退下。
逐期就这样出了宫,最想见的人却只匆匆见了一面,她甚至连话也没与他说上半句。
“如今,他已是有妻子的人了。”逐期在马车中喃喃地道,此刻觉得自己在他的人生中只是一个多余的旧友。
而他,甚至都不想再见到她。
他一见她便借口公务繁忙而离去。
景御北还从未这样对待过她,一时逐期心中的滋味无法形容。
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皇城的街道。
“姑娘你怎么哭了?”月婵惊异地看着逐期,发觉她眼眸湿润,泫然欲泣。
逐期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自作自受,以前他那么坚定地说过要娶她,她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往外推,如今倒好,他娶了别人,他与她也再无可能了。
是她亲手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变得对自己冷漠怨恨。
然而,人生,总是注定会留有一些遗憾的,想爱爱不得,想留留不住,只是逐期的遗憾比寻常人的更深更巨大。
马车慢悠悠地回到林府,月婵先跳下马车来扶逐期。
逐期下了马车刚站稳,便听到在门口相迎的一个府中丫环说道,“姑娘,有一封落款为莫的信件。”
逐期方才还陷在人生遗憾的悲伤之中,此时听了这话却是眼前一亮,立刻问道,“信在哪儿?”
自莫隐他们出必前去郦国以来已经大半个月,这却是第一次收到他们的来信,逐期自然紧张。
如此一来,倒将景御北对她冷淡而造成的难过冲淡了去。
“就放在姑娘房中桌面上。”那丫环答着。
逐期点点头,于是大步朝自己的寝室走去,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她娘亲的消息。
屋中,那封信静静地躺在桌面。
逐期推开门走进来,她因为方才走得太急此时有些微微地喘气。
拿起那信封撕开展信粗略浏览了一遍,逐期脸上突然绽放出惊喜来,她又再也细细地将信看了一遍,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信上说一切都顺利,人已经接到,也已经回到霁国境内,不日便能到达皇城。
此次传信也只是为了叫逐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