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纸条究竟是谁放进她包袱里的?
是什么时候放的?
有没有可能会是景御北宫中的宫人?
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侧头,景御北那张俊朗的脸近在眼前。
这样的怀抱太温暖,太让人眷恋,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便蜷在这里。
可他们谁也不能就这样在这里驻足。
逐期坐了起来,她细心地替他将被子掖好,正打算下床,突然听见景御北的声音,“逐期,你就不想当我的皇妃么?”
他仍是闭着双眼,可声音听起来却是异常清醒的。
他是认真的,让她当他的正妃这话听起来并不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逐期垂下头,轻声道,“我何其有幸能得你另眼相看,这是每一个女子最大的幸运,并不是因为你身份显贵,而是,我确信,你待我是真心,这是世间最珍贵之物,可是——”
她突然停下了,只觉得眼眶微热,低低地又道,“可是,这世间,并不是只要有真心就足够,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莫说我曾经与陈辰有过婚配,即便是没有,我林家长女这个身份便是我们最大的障碍,景氏皇族又怎么可能允许你立我为妃?”
“我只问你想不想,没有问你能不能。”
逐期一怔,像是突然有什么令她不能动弹。
景御北这时才睁开了眼,他平躺着看向逐期,一双眸子,冷静深沉。
逐期动了动唇,“我……”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景御北眼底里压着一丝失望,可他不愿在逐期面前表露,“你是想,还是不想?”
逐期心中如同被利箭刺过,她想说想,可这个字重如千斤,压得她喘不过气。
恍惚间,似乎听见景御北叹了一口气。
逐期心中一揪,竟痛得她如坠冰窟。
“我一直以为你是想的。”景御北声音沉沉,他坐了起来,没再看逐期一眼,披了自己的外衣便向外走去。
逐期呆呆地坐在床边,直到景御北走到了门边,她才颤抖着声音回道,“我想。”
当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她害怕,惶恐,她不知道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景御北转过身来,眸光如星芒。
“可是我不能。”逐期潸然泪下,痛苦隐忍。
景御北眸子里的星芒又黯淡了,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这世间,有太多你无能为力之事,我知道你担心婉之的性命,我已安排了人手到郦国去,我会将她从郦宫里带出来的。”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逐期如被放置烈火上烹烤一般,进退两难。
景御北走到她跟前来,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像是安慰般,“你相信我吗?”
逐期点点头,“我自是相信你。”
“那便足够了,你等着当我的皇妃吧。”
逐期差点儿就相信她会成为景御北的皇妃。
如果不是第二日九皇子将会立张尚书的女儿张蜜为正妃的消息传到她耳中。
“张尚书的女儿,张蜜。”逐期轻叹,“听起来竟是如天作之合般。”
华裳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哀伤的表情来,只是有些茫然,但她知道逐期心中定是不好受的,于是安慰道,“这消息只是传言而已,宫中传言多了去了,不一定都是真的。”
与华裳相识了一般时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安慰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