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之停下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冬儿仔细凝视着那杯酒,俯身装作同婉之耳语的样子凑近那酒杯嗅了一下,随后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那酒杯,低声道,“这个酒好像有问题。”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里的酒倒进自己的袖中。
在冬儿的袖中有一方帕子,那帕子很快便吸满了酒。
婉之面上仍维持着自然,心中的警惕却迅速提了起来。
自从冬儿说过酒有问题之后,婉之便只是坐在位子上,再也没有喝过一口水,也没有吃过任何点心。
坐在婉之邻座的易恨真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典礼的后半场她同婉之一样再未进食过任何食物和酒水。
蔺墨渊接了圣旨,步入郦王与郦王后右下侧的位子,他如星的双眸扫了殿中一眼,却并未发现印象中那抹纤细的身影,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而此时的逐期正在房内练字。
与其说是练,不如说是写。
她的字是跟着陶沛瑶练的,这么些年下来,断断续续地练着,虽比不上婉之,可也不至于太差。
每当心情焦躁不安情绪低落之时逐期便会强迫自己练字。
因为她总觉得练字是能让心情快速平静下来的唯一法子,不仅能让人头脑变得冷静,也会令人耐性渐长。
可这次不同以往,逐期不管再怎么练,不管多想强迫自己,可她就是没有办法定下心来,她的纸上甚至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她的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刚进郦宫的那天陈辰被鞭打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她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轻易被那些自称尊贵皇族的所谓主子给压去。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就这样死了。
死了!
明明不久前他还笑眯眯地同自己说着墨玉答应了教他一些武功,那时候的他还畅想着学成之后自己也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逐期陡然紧闭双眼,又蓦然睁开双眼,她的眼里迸发出一股怒火,手中的笔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她三两下将那张练字用的宣纸撕个稀碎使劲一抛。
雪白的纸屑在屋内扬起又轻飘飘地落下,落了一地。
同时,她的泪也自双颊滑落。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更恐怖更害怕更黑暗的事都已经历过还惧怕什么呢?
可是她错了。
不管遭遇多少这样不公平的以权压人丧尽天良的事,她还是会愤怒,会哭泣,会悲痛。
这些皇权贵族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逐期越是想便越是愤怒,她身子一歪几乎便要栽下去,好在一手撑住桌面稳住身子。
喉间涌上来一股腥腥甜甜的气味。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脚步声与谈话声。
“冬儿,你去找逐期,让她到我房里来一趟。”是婉之的声音。
冬儿应道,“是郡主,我这就去请逐期。”
话刚落冬儿已走到逐期房门前,她推门而入,边说,“逐期,郡主——”
她才开口便见逐期一声大咳,“噗哧”吐出一口血来,然后逐期整个便矮了下去,她已跌落在地。
“逐期!!”冬儿大惊,急忙上前扶住逐期,一边高声喊道,“郡主,快请胡医,逐期身子不好了。”
逐期虽是吐了血,可神智仍清醒,只是浑身都软软的,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没事,别声张。”
冬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向床的方向走去。
冬儿虽然长得有些瘦弱,也没有练过武,可她还是有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