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其后紧紧排列的七具,便是昨日至今晨于洛河打捞上来的,会同洛阳县衙上奏发现的八截断骨,一并由金吾卫运送回来。
楚潇潇身着白色仵作服站立于尸架中间,对每一具尸骸进行再次勘验,确保今晨现场验尸结果无误。
孙录事则垂手站立于堂下,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一味地翻看着卷宗,依据名录条陈,一行一行读着,以辅助楚潇潇复核结果。
每次验尸,楚潇潇都要进行两到三次的复核,以期达到精准无误,她常对孙录事言明:“我们就是白骨的解语者,替他们诉说未尽的遗愿,为他们洗刷身上的冤屈…”
这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力,放眼整个大理寺也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刚刚回到大理寺,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便随着楚潇潇踏入殓房,开始了她定下的白骨复核流程。
“孙老,取‘尺’来…”楚潇潇盯着其中一具骸骨忽而开口,声音清冷,不容置疑。
孙录事连忙转身将一把刻满刻度的尺子递了过去,随后蘸墨掭笔,准备记录。
此尺以兽骨制成,打磨得似玉一般透亮,故称“玉骨尺”,污秽沾之即掉,且坚固耐用,不易磨损,是楚潇潇的惯用工具之一。
她以尺子细细丈量着从洛河畔运回的骸骨,骨面上的那些暗沉色刻痕深浅不一,笔画错综复杂,而且有几处笔刀刻下的边缘甚至有开裂的迹象。
楚潇潇眉头一皱,当即感觉有些不对劲。
迅速转身来到那具从运河掘出的骸骨前,俯下身子凝神看了片刻,又将视线移向了旁边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