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弋终于靠着毅力走回了泽佑殿,松音见她回来,连忙端了盏茶递来。
“陛下,先喝口茶,润润喉。”松音道。
拓跋星弋将那盏茶一饮而尽,问道:“姑姑,你去准备些吃的,朕……”
“陛下放心,婢子早已准备好了,”松音用手指着一旁桌子上的糕点与菜肴,“陛下已斋戒三日,今早又滴水不沾,祭天仪式繁琐,婢子猜想陛下早就饿了,况且,陛下下午还要在大殿接受朝贺,因此,婢子特意吩咐御膳房备了些抗饿的东西送来。”
“松音姑姑,还是你最贴心。”拓跋星弋感激地笑笑,说罢,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因为吃得太急,她险些被呛到。
松音见状,在一旁道:“陛下不要着急,离君侍入宫还有一个时辰,婢子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时间绰绰有余。”
听松音这么说,拓跋星弋这才放宽心。
拓跋星弋吃了些东西,这才好受些,又赶紧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大红色的婚服,而后,她坐在铜镜,任由宫人为她盘发。
“姑姑,你去瞧瞧,泽佑殿中那个唤作‘小月’的宫女,现在是否回来了?”拓跋星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指,只觉得心里也空落落,于是对松音说道。
“陛下找她做什么?”松音有些不解。
“方才祭天,朕将戒指放在她那里了,祭天仪式结束后,至今未见她来归还戒指。”拓跋星弋道。
松音知道这戒指对拓跋星弋的意义非同一般,一听此事,这还得了?
她道:“陛下放心,兴许是今日事情繁琐,绊住了她——婢子这就派人去寻她。”说罢,松音走出殿去,吩咐宫人去寻人。
拓跋星弋一想到戒指,便有些心神不宁,本想等着小月送戒指回来,可时间不等人,她只能坐上松音早已安排好的辇车,前往宫门接易云辞。
不过片刻,辇车便到了承天殿外,文武百官早已身着朝服,候在殿前的空地。
朱色宫墙琉璃瓦,红幡摇曳,入眼之处皆是喜庆。宫廷乐师在一隅,以各式乐器弹奏着喜乐,宫中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拓跋星弋六年前登基那日。
彼时与今日,主角虽都是她,可她的心境却有着天壤之别。
辇车缓缓停下,见拓跋星弋下了辇,百官齐跪在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拓跋星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众臣,朗声道。
“谢陛下!”众臣这才站起身来。
远远地,一队红色的人影缓缓进了宫门,像是自天边而来的火红长龙,浸染着天色。
拓跋星弋看着那条队伍,忽然紧张得连双手也不知该如何安放在身侧,她的视线落在队伍中的红色辇车上。
队伍渐渐近了,最终在第二道宫门处缓缓停了下来。这宫门处设有台阶,辇车不得过,只能在此停下。
宫人掀开辇车的红纱,身着婚服的易云辞缓缓下了辇,在宫人的引领下,行至奉天殿前的宫门前站定。隔着一道宫门,他与拓跋星弋遥遥相望。
拓跋星弋看不清易云辞的面容,只依稀瞧见那道熟悉的瘦削身影,唇间不由得漾起一抹浅笑。
“迎宫——”
拓跋星弋缓缓走下白玉台阶,朝前走去。红毯尽处便是宫门,而宫门外站着的,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
走下台阶后,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若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需得端着帝王的威仪,否则,她恐怕早已是一路小跑过去了。
拓跋星弋终于来到易云辞的跟前,隔着一道门槛,她看着易云辞,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