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易云辞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掀开白布,看着御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痛如绞。
“御风……”易云辞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忍不住好后退了几步,被下人扶住。
“阿辞,怪我——”易云疏道,“若非我被天纵楼掳走,御风他兴许就不会……”
御风自小就到了他们府上,一直跟在易云辞身边保护,易云疏自然明白,他对易云辞而言意义非凡。
如今,御风又为他们父子送命,他心中更觉亏欠。可御风他无父无母,即使他想弥补,如今也是无力回天。
“如此说来,也怪为父——倘若为父没与邻居那老头相约去城外垂钓,便不会……”易致远也在一旁说道,神色哀愁。
御风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御风为他们而死,他心里也不好受。
易致远至今还记得,当初祁南灾荒,他受命去祁南赈灾,途中遇见个饿得只剩皮包骨的妇人。那妇人已经被活活饿死,烈日下,苍蝇乱舞。
御风彼时不过一岁大,在那妇人的怀里,饿得只剩一口气,连哭声也有气无力的。
他将御风捡了去,命人悉心照料。祁南的灾情好转后,他结束了赈灾之行,也将御风带回了晏京,给他取了名字,让管家好好养育。
商陆站在一旁,道:“诸位无须自责,御风死前与我说,为你们而死,他不悔。”
“唉!”易致远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形不稳。
“父亲!”易云疏连忙扶住他,担忧道。
“兄长,你与父亲奔波了一路,先去歇息吧。”易云辞将白布盖了回去,对易云疏说道。
“好。”易云疏走到易云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辞,节哀——御风他与你亲厚,九泉之下,他也不愿见你这般。”
易云辞点点头,面上的阴霾却未曾消减。
易云疏回到易致远身边,赶紧扶着他回了后院。
在暗牢里饿了两日,又在马车上颠簸了两日,饶是他身强力壮,仍觉得有些吃不消,更何况父亲?
商陆将御风死前留下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易云辞。
听闻那些话,易云辞握紧了双手,站在商陆的尸身前,沉默着。
那日,他在昏睡中,未去上朝,也未告假。拓跋星弋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下朝后匆匆出了宫,悄悄到了他府上。
见他昏睡不醒,她差人请来御医,才知晓他被人下了迷药,身体无碍。
拓跋星弋松了口气,打算去看看楚昭,却发现宅子里早已不见楚昭的踪影。
宅子的管家说,楚昭跟着御风上街去玩了,却一直没有回来。她本想去左相府一探究竟,可他在昏睡,府上其他人也不知御风的下落。
拓跋星弋担心楚昭出事,派人在晏京寻找她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直到他醒来,才知晓御风与楚昭失踪一事。
他猜到御风的打算,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了拓跋星弋。没想到,他们的人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易云辞开口问道:“楚昭呢?你可知她如何了?”
楚昭没跟着回来,显然已经是被冷玉寒带走了。虽说冷玉寒不会伤害她,可她失忆了,也不知道,她孤身一人在那边,会不会害怕?
商陆的神色有些犹豫。
那日,他带回御风,派了手下循着马蹄印追去,才知晓冷玉寒一行人回了南安城。
他本以为楚昭无恙,不曾想,冷玉寒此去南安城,正是为了安葬楚昭。难怪,御风临死前,说了那么一番话。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楚昭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