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枝暖走进殿。
她垂着头,走到殿中,微微福身,恭敬地说道:“见过陛下。”
“起身吧——”拓跋星弋坐着,隔着书案,看着她,说道。
刘枝暖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却依旧是颔首低眉,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拓跋星弋道。
刘枝暖不敢犹豫,微微抬头,却依旧不敢直视拓跋星弋的双眼。
拓跋星弋十五岁即位,短短六年,晏国就比先帝在位时更繁荣,同为女子,她深知不易,心中对拓跋星弋佩服至极。
上次宴会,她坐得远,也只敢偷偷地瞧上几眼,那眉宇间的威严与贵气,令她深深折服。
“倒是个美娇娘!”拓跋星弋道,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别拘着了,坐下吧,与朕聊聊”
“是,陛下。”刘枝暖应道,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端坐下来。
“你婚事在即,想必有许多事情要操心,朕将你召进宫来,是想见见你。”拓跋星弋道。
“陛下召见,是臣女的荣幸。”刘枝暖道。
“朕今日听闻褚彦与你成婚的消息,着实有些震惊……你对褚彦,可有情?”拓跋星弋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褚彦对她,自然是没有感情的,若刘枝暖心有所属,对褚彦亦是如此,这门亲事,恐怕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刘枝暖的脸上浮起一道绯色云霞,她一脸羞赧地低声应道:“臣女对将军,自然是有感情的。”
当年,朱雀街上惊鸿一瞥,她便再也忘不了他。
他首次出征,便大获全胜。捷报传回晏京,众人皆对他赞不绝口,她虽在闺阁之中,却也从府上的下人口中听闻不少关于他的事迹。
听闻他即将班师回朝,她带着丫鬟,偷偷跑出国公府,想要一览这少年将军的英姿与风采。
她至今还记得那日,他身着银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自城门缓缓而进。
那日天光大好,日光洒在他身上,那银色铠甲似乎也镀上一层光芒,耀眼得令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她鬼使神差地挣脱丫鬟的手,跟着他,在人潮中穿行。
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直至他来到宫门前,下了马,走进那巍峨地皇宫。
而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却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
自那日起,她便得了一种名为“相思”的病。
她派人打探他的消息,去他常去的茶楼,听他爱听的曲儿,读他读过的典籍,赏他赏过的风景……她默默地,一点一点朝他靠近,却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将这无人诉说的心事偷偷告诉天上月。
为了得他一眼,她愈发的努力,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在晏京的一众千金中,她向来是出类拔萃,一度成为众人的表率。
她变得越来越出色,可烦恼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