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佑殿……
易云辞翻看着手中的书卷,似是想到什么,开口对身边的拓跋星弋说道:“听说,褚彦他回来了。”
“他怎么回来了?”拓跋星弋有些诧异。
当初,褚彦他平定北漠之乱后,竟生出退隐之意,向她请辞。
她竭力挽留,甚至同意,若是褚父褚母日后再为他议亲,都由她替他挡着。
兴许也是褚彦看在与自己以往的情分上,他终究还是没有辞官,却也向她讨要了两年的时间,打算四处走走看看。
听他当时那语气,这两年内,他恐怕是不会回晏京的。怎地才半年,他便又回来了?
“褚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拓跋星弋问道。
“褚夫人病重,晏京的大夫们也束手无策,褚彦他应该是收到了消息,这才会匆匆回来。”易云辞道。
“当真如此?”拓跋星弋有些怀疑。毕竟,当初为了让褚彦松口与刘国公的女儿成亲,这褚夫人也曾装了月余的病,只是最终被褚彦识破了而已。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了,因褚夫人的病,褚老将军近来都消瘦了。”易云辞道。
拓跋星弋叹了一口气,让松音去库房里挑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差常山亲自送去了将军府。
“褚彦他在北漠的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拓跋星弋问道。
她至今不明白,一向意气风发的褚彦,在北漠打了胜仗,回京时为何会变成那一副消沉的模样。
易云辞没有说话。
见他不语,拓跋星弋便猜到,他定然是知道内情的。
她是女子,又是帝王,有的事情,褚彦兴许不便与她讲,却是可以同易云辞说说的。
“怎么?你也要瞒着我?”拓跋星弋凑到易云辞跟前,皱着眉说道。
易云辞知晓,若她有心去查,自然是瞒不住她的,于是,他只得将褚彦与那淳于傲然之间的事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拓跋星弋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地说道,“当初,我若知晓此事,哪里还会办什么宴会,去撮合他与那些世家小姐?”
那时,正是他难过之际,她却还往他心上插刀子,他心中定然不好受。生出退隐之意,四处游历,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了。
只是,拓跋星弋还是有些感慨——一向自诩风流、曾放言要游戏花丛的褚彦,说到底,也是一个痴情种。
易云辞摸着拓跋星弋的头,安慰着说道:“褚彦他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什么也不知道,办那场宴会,也是为了他好。”
拓跋星弋点点头,依偎在易云辞的怀中,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易云辞,若是我死了,你也会像褚彦一样,离开朝堂,抛下一切,去游历天下吗?”拓跋星弋歪着头,抬眸看着他。
易云辞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无法远离晏京,又何谈游历天下?”
听易云辞这么说,拓跋星弋心中有些不高兴——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竟还故意这么回答。
拓跋星弋轻哼了一声,坐起身来,正打算离他远一些,却被易云辞伸手拉住。
“阿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论是天上,还是地狱,亦或是你曾与我提过的另一个世界。”易云辞拉着拓跋星弋的手,说道。
拓跋星弋心中感动,却还是拼命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若随我而去,晏国该怎么办?”
“若这世上没有阿弋,我便不再有何留恋——朝堂、天下、苍生,各有命数,我不在乎,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你,仅此而已。”易云辞看着拓跋星弋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