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南安城来的信。”男人迅速地走到屋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赫连焜。
他一路匆忙,连发间的雪花都还未融化。
赫连焜接过信,打开,心猛然一沉,仿若沉到谷底,被冰雪覆盖,冷得彻底。
“少主?”男人有些担忧。
“你退下吧。”赫连焜将那信塞回信封,缓缓封好,似乎不曾打开过这信,将它搁到了一边。
男人不敢质疑他的决定,连忙匆匆退下。
待属下一走,赫连焜终于绷不住了,他愤怒地用手将书案上的东西纷纷扫到了地上,书册、毛笔散落一地,砚台也断成了两截,墨汁洒得到处都是,地上一片狼藉。
他似乎还不解气,走到一旁的架子前,将上面的古玩瓷瓶通通砸向地面,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半晌才渐渐停歇。
发泄完了,赫连焜这才气喘吁吁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寻了一小块空地坐下。
他将那封信揉作一团,紧紧地攥在手里,表情有些狰狞——母亲她,果真有一个女儿!
赫连焜只觉得天都塌了,以前的种种,如今恍惚得像是虚妄的一场梦。
他本来以为,母亲与他一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父亲报仇,谁料,她竟然为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当初,母亲被人玷污,生下了一个女婴。那时,他能理解她的苦处,甚至心疼她会遭遇这样的不公。
毕竟,被人玷污、生下孽种,这种种都非她所愿。更何况,她生下那孽种后,便亲手掐死了她。
那时候,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应该还是他的父亲吧?
可是,她却将天纵楼的事务丢给他,瞒着他与别的男人恩爱、生下孩子。
或许,从她去了南安城的那一刻开始,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便不再是他们,而是南安城的那个男人了吧。
赫连焜将头搁在膝盖上,蜷缩着坐在地上,地面冰冷,却不及他的心冷。
房门被人推开,拓跋星怜走了进来。
她本不愿意进来的,却拗不过红乐的劝说,只得硬着头皮进来了。
从前些日子开始,赫连焜便有些沉默,心情不佳,即使从晏京搬来这桐梓城后,依旧是如此。
她不知道,为何他今日会发这么大的火。她心中猜想,红乐定是知道些什么,可惜,红乐却不告诉她。也好,她并不想知道赫连焜的太多事。
幸好,如今在旁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只需要点头或摇头,不必绞尽脑汁去思考一些让人愉悦的话术,讨他欢心。
拓跋星怜壮着胆子走到赫连焜身边,见他没有阻止,她咬咬牙,也坐在了他旁边。
红乐告诉她,她只需要进这屋里,安静地陪着她,至于其他的,什么也不必做。
赫连焜转过头,看着她。
拓跋星怜急忙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赫连焜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伸手拉着拓跋星怜的手,而后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也带着一丝自嘲:“我才得知,自己竟然凭空多出个妹妹。”
妹妹?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妹妹?
拓跋星怜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除了知晓他是天纵楼的人,其余的,她一无所知。
看来,红乐也知晓这件事,所以才会让自己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
片刻后,他才继续说道:“天纵楼成立不久,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把这摊子丢给我,跑去了那男人的地方,为他生孩子去了。我为了天纵楼殚精竭虑,她却似乎看不到我做了什么,一颗心都在我那